沈若棠嘴唇颤抖着。
她从未想过,会与苏芷兰共侍一夫。
萧君泽是她爱了七年的男人,而苏芷兰……曾是她的至交好友,亲如姐妹。
半晌,沈若棠才艰难地从喉中发出声音:“阿兰,这些年……你好不好?”
苏芷兰眼中闪过厌恶,神色冷淡:“多谢太子妃关切,芷兰担当不起。”
沈若棠白了脸色,衣袖之下的一双手死死捏紧。
自那件事以后,她与苏芷兰便渐行渐远。
萧君泽上前一步,将礼单递给苏芷兰:“你看看是否还有所纰漏?”
苏芷兰温声说:“殿下所备自是佳品,阿兰便满心欢喜等殿下来娶。”
二人凑得很近,相谈甚欢。
沈若棠被遗忘在一旁,如同一个丑角。
“……臣妾先告辞了。”
半晌,沈若棠才拱手退下。
她本该回寝殿,可走到一半却再走不动。
坐在廊墙一边,她惨白着脸,想着苏芷兰看她时厌恶的神情,双目无神。
就在这时,廊墙另一边传来两个侍女的脚步声。
“你知道吗?殿下准备的聘礼中有那千金难求的南海明珠、红玉珠绣!苏氏还未过门,殿下就如此上心了,等她进了门,我看这东宫的女主人怕是要易主了!”
“那太子妃怎么办?”
“嗐,她嫁进来五年都没下个蛋,换做是我,早把她休了!”
声音逐渐远去,唯余沈若棠一人独自站在寒风里,满目悲凉。
她苦笑一声,起身要走,下意识地将手探至腰间,却愣住了。
沈若棠有一个香囊,随身戴了五年从未取下过。
而如今那里空空如也。
沈若棠一下子慌了神,忙原路返回去寻。
刚回到正殿,沈若棠便看见了那香囊——被萧君泽捏在手里。
“太子妃在找这个?”萧君泽声音平静,如墨的眸中却有惊涛骇浪。
沈若棠的心狠狠一颤。
“……是,望殿下交还予我。”
她缓缓走上前去,却不敢看萧君泽的眼睛。
走到萧君泽身前时,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下巴,被迫仰起头来与他对视。
“沈若棠,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萧君泽声音中的刺骨冷意直入沈若棠脊骨:“还留着他的东西,是还忘不掉他?”
沈若棠嘴唇颤抖着,却只说:“……求殿下把它还给我!”
萧君泽冷笑一声,松开了她。
沈若棠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萧君泽将手伸到炭盆上方,下一瞬,那香囊便直直落下!
那炭盆烧得正旺,赤红的火苗如蛇一般扭动。
沈若棠浑身血液几近凝固,不顾那滚烫的温度,竟硬生生伸手进去将香囊捡了出来。
见沈若棠如此,萧君泽难忍怒意,冷声呵斥。
“滚!”
沈若棠捡起香囊,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离开了厅堂。
寒冬腊月里,争红斗艳的御花园只剩下枯枝残叶。
沈若棠独自站在凉亭中借着月色摩挲香囊,脸色似比那月光还白些。
身后忽地传来脚步声。
沈若棠回眸,心中便是一惊,立即收起香囊行礼:“参见王爷。”
来人是萧云祺,当今皇后的独子,萧君泽同父异母的弟弟。
萧云祺微微一笑:“我道是谁身上有此雅香,原来是皇嫂。”
这话古怪的亲昵,说得沈若棠浑身汗毛直立。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宫了。”
沈若棠避开他的目光,转身便走。
可还未走几步,沈若棠的手腕就被萧云祺伸手扣紧!
他强硬地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伏在她耳边说:“嫂嫂嫁给那病秧子五年,这肚子还毫无动静。”
“倒不如跟了我,我比他可强多了。”
沈若棠浑身战栗了一下,见挣不脱,便抬眸冷冷看向萧云祺。
“你现在也配?想要我,等你成了太子再说吧。”
她的眼神虽冰冷,可那极盛的面容却自带一股媚意,萧云祺忽觉心口刺痒,手便也一松。
沈若棠正想趁机推开他,就在此时,萧君泽冷如冰霜的声音忽地传来。
“皇弟真是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