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归害怕,但殷韵茹首先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
她歉意地看着范承和:“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一旦她的身份揭露,帮了她的范承和肯定也逃不掉。
即使知道他可能对自己有着企图,可他也确实帮了她不少。
殷韵茹做不到对方被自己连累却无动于衷。
“不用这么说,要帮你是我自己的决定,怪不了任何人,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会暴露?”
范承和说着,就往后院走。
殷韵茹赶紧跟上。
他的步伐并不快,她跟得很轻松。
直到走到一座小院前,余暮白才停下脚步:“快回去休息吧。”
这个院子,确实就是殷韵茹今日来到丞相府之后挑选的院子。
范承和一直都在皇宫刚刚才回来,只有一个解释。
他特意叫人留意了她的动向。
那么他肯定也知道,余暮白来找过她的事情。
可是他什么也没问。
余暮白可以说是他的政敌,可他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她接触了余暮白之后会不会背叛他。
他好像格外的相信她。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好像无论她说什么,范承和都会相信。
而且,他对她的态度很微妙。
对别人,他总是没什么情绪,好像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
可是,在她面前,他的眼底总是带着笑意,就连身上那股冷淡的气质都淡上不少。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
如果他真的能这样装得没有一点破绽,只能说所图甚大。
但她想不到自己除了药人之外的身份,还有什么是值得范承和图谋的。
可他若是想取她的血,他完全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一个吩咐,她根本就跑不掉。
眼见范承和就要离开,殷韵茹下意识叫住了他:“范承和!”
他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何事?”
月光清冷,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下一瞬就要消失的感觉。
殷韵茹心里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慌。
她走到范承和面前,心里的慌张感才好了很多。
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很好的安全距离。
殷韵茹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坦诚一点:“今天余暮白找我说了些话。”
“我知道。”
月光下,他的眼睛好像镀上一层浅浅的银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韵茹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深情。
在心里唾弃了一声自己,她又开口:“他跟我说,你一直在调查药人的事情,是真的吗?”
“是。”
他回答得没有一点犹豫,分外坦诚。
殷韵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
可如果不问清楚,这些问题一定会困扰她许久。
但她不知要如何开口。
范承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直接问我。”
他明明很疲倦了,却还是强撑着将她送回院子,现在也耐着性子等着她。
殷韵茹瞬间被愧疚淹没。
她也不再扭捏,直接问:“你留着我,是为了治病吗?”
氛围有一瞬的沉寂。
范承和清冷的眸子就这么看着她,让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良久,他才开口,却是反问:“你就是这么想的?”
殷韵茹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出其他理由。
范承和抬头看着月亮,半晌,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脸上,眼里全是无奈的笑意。
“殷韵茹,这么多天了,你难道就什么都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