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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砚淮是想阻止的,因为他知晓赵镜姝一直在行商,极少学习贵女的那些玩意,也不愿意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可瞧她从容不迫又平静淡漠的模样,似胸有成竹。
  赵镜姝抬头看了他一眼,浅笑。
  宋砚淮明白了,没有再开口。
  下人将箜篌拿上来,两人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这谁家的姑娘啊,居然敢跟叶家的小姐比箜篌,这也叶家小姐的箜篌技术早就可以出师收徒了,她怎么敢的啊。”
  “不知天高地厚呗,看着就眼生,估计是初出茅庐不怕虎,待会儿有的丢脸了。”
  “啧啧,这姑娘看着不是我们京城的人,气质不凡,可惜啊……这人还是要贵在自知”
  ……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着,等着看笑话。
  赵镜姝有条不紊,调琴弦音调,不因外人说什么而乱了自己的步子。
  这时耳边忽传来压低的讥笑:“你就等着出丑吧,不让你见识见识本小姐的能耐,你还真以为你能跟我比,得让你知道厉害。”
  赵镜姝看了她一眼,笑笑不说话。
  调好琴弦后,家丁宣判比赛开始。
  叶锦樾先开始,她弹了一段,‘春江’的开头的四十五个音。
  这首歌是灭亡南延朝的皇后所创,后半段已经失传了,是很美妙浪漫的调子,但却十分要求技巧,手速快,箜篌技艺一般的估计弹个十来个音节手就要抽筋了。
  一曲下来,叶锦樾虽也有些吃力,但弹出来的音节都很完美,每一个节拍都在调子上。
  她的姐妹团带头鼓掌,旁的人也跟着鼓掌起来,明明才第一场,但是叶锦樾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很得意嚣张,就好像她已经赢了。
  赵镜姝不卑不亢,伴随着周围掌声的消失,下一瞬修长的指尖便在琴弦上跳动着,悠扬空灵的琴声传出,竟还比叶锦樾的还要流畅。
  叶锦樾傻眼了,根本没想到她居然能顺利的弹出来,而且还这么得心顺手。
  围观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就连宋砚淮也是错愕的。
  她何时学的琴。
  这第一场比赛,很多人都觉得两人打了平手,但内行人都知道是赵镜姝略胜一筹。
  第二场比赛,赵镜姝先开始,而在所有人都以为赵镜姝会另外选一首谱子时,她又弹起了刚才那一首‘春江’的开头曲,但跟原谱不一样的是,她的拍子节奏更快,整整快了将近一个节拍。
  可这原本的节拍就已经很快了,再快一个节拍,那还不如把手指给砍了。
  可她弹得有条不紊,很完美。
  赵镜姝结束后,她朝叶锦樾微微一笑:“叶小姐,到你了。”
  此时此刻的叶锦樾哪儿还有方才的嘚瑟,一张脸煞白得不像话,手指颤抖,半响都不知怎么弹奏。
  她的小姐妹又冒头生气说:“赵镜姝你什么意思,这‘春江’本来就已经够难弹了,你还不换一首曲子也就算了居然还快了一拍,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欺负人?”赵镜姝温婉一笑,人畜无害,“这难道不就是斗琴的乐趣吗?而且我想着叶小姐箜篌名动京城,这第一场就用了这般有挑战性的谱子,
  我寻思着叶小姐肯定不会发全力欺负我,我可不能让叶小姐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而且比赛肯定层层递进、越来越困难才有意思啊。”
  她又笑着看叶锦樾,纯良无害:“叶小姐,您说我说得对吗?不过您怎么还不弹,不会真的是弹不出来吧?”
  赵镜姝学着他们方才的话术,反弹回去。
  叶锦樾猛地瞪向赵镜姝。
  这贱人是故意的。
  就是弹不出来她才久久不下手,可她心高气傲,认输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最后叶锦樾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弹奏。
  可原本的谱子她弹着就是勉强,这加快拍子她根本弹不了,最后一着急不仅弹错了音,甚至还弄断了一根琴弦。
  啪的一下,断了的那根弦直接打在叶锦樾的脸上。
  锋利的琴弦在叶锦樾的脸上抽出了个印子,虽不流血,但是破了皮,有泛红的血水流出。
  “啊——”
  叶锦樾痛呼一声,下意识捂着脸。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琴弦断了?那这个斗琴可怎么算呢?”赵镜姝一脸为难,文文静静,“不如就当我们是平局吧,反正你也没弹完。”
  这明眼人都知道赵镜姝给叶锦樾台阶下,但叶锦樾却觉得更难看了。
  毕竟是她先找茬,还咄咄逼人地让对方跟自己最擅长的琴书比较,这下不仅输了,还把脸给花了。
  丢人丢到家了。
  斗琴斗到最后,两个姑娘一个体面,一个气急败坏。
  受邀的宾客大都是老狐狸,懂的人都懂,赵镜姝也没有痛打落水狗的癖好,转身便要离开。
  安安一直待在一旁,兴奋地蹦跶到她旁边说:“姐姐你真厉害,我感觉你弹得比其他的姐姐都好听。”
  赵镜姝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刚想带着安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叶锦樾就不乐意了,一下子拦在她身前:“你难道就想这么走了?”
  “不可以吗?”
  便是被为难,赵镜姝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相比起来,叶锦樾多少有些吃相难看玩不起了。
  “你走当然没问题,但是他不行。”叶锦樾忽然一把扯拖过安安,“这小畜生可不是我们宴会的客人,擅闯皇室宴会,拖出去杖打三十。”
  她拿赵镜姝没办法,毕竟上面还有个首辅府,只能拿一个小孩子发泄。
  今日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她怎么能放过赵镜姝。
  赵镜姝面色一沉:“一个成年男人都承受不了三十板子,你是想要他性命吗?”
  叶锦樾却得意说:“你若有意见,这三十板子你替他挨了吧。”
  “叶小姐是名门嫡女、大家风范,到底是有身份的人何必把场面弄得这么难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山沟嘎啦跑出来的,这么玩不起。”
  对方一再找茬,饶是赵镜姝这般好脾气的,也忍不了。
  “你……”
  “这宴会,我殊不知是叶小姐你举办的。”
  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叶锦樾的气急败坏,赵镜姝一愣,倏地看向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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