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明远检查孩子无碍后,方才抱着他急匆匆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发誓今后再也不跟这无耻的范家兄弟来往。
而范剑也没打算要他好过,他看着桑明远犹如鬼追般的背影,气死人不偿命的喊道。
“喂!桑兄弟,今后有什么赚钱的好生意,还来关照我兄弟哈!”
桑明远脚步一顿,生怕得罪他们两兄弟又来抓走孩子。
于是硬生生憋着怒火,转头强颜欢笑道:“小弟省得,今后有好生意自然当先关照二位哥哥。”
“哈哈哈!好兄弟慢走不送。”
范剑坏笑着关上房门,屁颠屁颠儿的返回房间向冷星邀功去。
呸!什么狗屁好兄弟?放在金钱面前什么都不是。
桑明远暗呸一口,气得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他抱着儿子前脚踉跄逃离。
范剑范统后脚托起一包袱银票恭敬呈上:
“女侠,喏,这里面便是郡主索要的三百万两赎金,我兄弟二人方才清点过分文不少。”
冷星淡淡开口:“郡主此次功成,你兄弟二人功不可没,即刻取了郡主许给你们的四十万两赏金,远离京城去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过日子吧!
我担心桑明远抱回孩子后,不甘心跑去报官追责尔等。”
范剑范统面面相觑一眼,齐齐跪倒在冷星面前:“女侠,我兄弟二人今后愿追随于您,还请女侠不计前嫌收留我等。”
冷星一愣,连连摆手示意他们起来:“我乃大长公主贴身影卫,是没有资格私下收人的。
你二人若真心投诚,我倒可向郡主举荐你们,不过桑明远见过你二人的真面目,它日若叫他瞧见你兄弟为郡主效力,只怕少不得怀疑绑架这一出与郡主有所关联。”
范剑固执的道:“还请女侠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冷星思忖片刻道:“你们兄弟先拿四十万两赏金找个地方躲起来,待我回府与郡主商议后再做定夺。”
范剑知道这事急不来,于是象征性的抓了十来张银票做盘缠,将余下的全部推给冷星拿回去。
冷星十分不解:“范剑,你兄弟受桑明远怂恿绑架小小姐,不就为了钱么?为何现在唾手可得却不屑一顾?”
范剑十分惭愧:“我兄弟差点害了郡主,哪里还有脸皮收授巨额赏金?
就当我兄弟将功补过吧!只求郡主能大发慈悲赏口饭吃。”
冷星做不得郡主的主,只得应允范家兄弟回府后会向郡主求情。
稍后,他们互留了联系方式,冷星烧掉原来的包袱,向范剑要来新包袱装上银票,而后背起一包袱钱钱告别范家兄弟施展轻功赶回凤静怡的新住所凤府。
“冷星参见郡主,不出郡主所料,桑明远果然砸锅卖铁凑齐了三百万两银票来赎狗娃。”
冷星单膝跪地呈上一包袱钱钱,言简意赅的道。
【哇塞,我娘简直算无遗策啊!看来,她此前无脑只不过被渣爹灌输了满脑子爱情废水。
现如今,她脑子终于正常运转!渣爹一家估计惨咯!】
凤静怡:乖女儿,娘脑子进水多亏了有你提醒啊!
她颔首示意紫玉收起银票,满面春风的道:“冷星,这一趟辛苦你了,本郡主此次能重创荣国侯府并如愿搬离那群吸血鬼,顺便加倍拿回这些年花在侯府的银子,你与冷月二人功不可没。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赏赐,但凡本郡主拿得出的绝不推辞。”
冷月飘身落在冷星身侧,单膝跪地抱拳谢恩。
“郡主,属下受大长公主之命前来保护您乃职责所在,属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郡主无须额外赏赐。”
冷星接口道:“属下还真有一事有求于郡主。”
“哦!你说来听听,只要本郡主力所能及都会答应你。”
“属下多谢郡主厚爱,是这样的,范剑范统两兄弟舍弃三十九万五千两赏金,委托属下替他二人恳请郡主不计前嫌,收下他二人为郡主效力。”
凤静怡一愣,似是没想到冷星会提出这种要求。
她沉吟片刻方道:“桑明远与范剑范统二人相熟,在没有弄死他之前,本郡主收下他二人留在身边办事无疑是自寻麻烦。”
桑蕊蕊心神一震,娘亲对渣爹的恨来得宛如龙卷风,使人猝不及防。
“不过,我倒可以委派他们前往流月国打探消息。
冷星,你去信问问他二人可否愿意?”
“是,郡主。”冷星抱拳领命起身离开。
凤静怡无奈,只得自做主张吩咐紫玉前去京城最好的铁匠铺,给冷星冷月分别打造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对于她们这种刀头舔血的影卫来说,吹毛立断的武器比任何金银珠宝都来得实在。
另一边,桑明远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高兴回到破旧小院向母亲报喜,不料一进大门便看到矗在房门旁翘首以盼的柳如烟。
他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想不出该怎么向表妹解释,他混到如今卖女卖屋卖家当的凄惨境地?
“如……如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桑明远硬着头皮嗫嚅道。
柳如烟失神的大眼一亮,上前一把夺过儿子紧紧贴在脸边喜极而泣。
“宇哥儿啊宇哥儿,娘对不起你,呜呜呜,让你遭了老罪了………!”
“如烟,别难过,咱儿子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什么叫我应该高兴才是?桑明远,你怎么说得出口?你的心是铁疙瘩做的吗?
你瞒着我卖了两个女儿,还让我这亲娘高兴起来……?你简直不配为人父。”
柳如烟气得双目猩红,扯起嗓子对着桑明远疯狂输出。
顿时吓得怀中婴儿一个激灵“哇哇”大哭。
桑老夫人听到宝贝孙子的哭声心疼坏了,她颤颤巍巍下床,走上前一把夺过孩子抱在怀里轻拍后背安抚。
“你们两个要吵要打到一边去,别在这里吓坏我的小孙孙。”
桑明远连日遭受打击疲于奔命,心身早已疲惫不堪,面对柳如烟无情的呵斥指责,他既委屈又难堪。
连带对心爱的女人也不耐烦起来。
“如烟,你休得在此胡闹,若不是为了筹钱赎回宇哥儿,我何须落到如今这般凄惨的境地?
你既没出钱又没出力,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不配做父亲?”
“好你个桑明远,现在来嫌弃我无钱无势了是吧?那凤静怡有钱有势,她又为宇哥儿做了什么?”
“不可理喻,我懒得同你多说。”桑明远甩袖就走。
“桑明远,你给我站住,你今儿不把欠我的四箱金银珠宝还给我,还有卖两个女儿的银钱分我一半,便休怪我不念旧情告上衙门。”
柳如烟眼见荣国侯府衰败再无翻身的可能,不由得急眼了!
她如今人老珠黄无依无靠,再不紧抓钱财傍身养老,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桑老夫人三角眼一翻,差点没气到晕死去,造孽啊!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们母子方才从云端跌落泥潭还没缓过来,柳如烟便急不可耐的要来踩上一脚?
既然撕破脸皮,桑明远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他一把从母亲怀里夺过宇哥儿塞回给柳如烟。
“抱着你的儿子滚,我桑家砸锅卖铁赎回他也算是对得住你了,至于你要的四箱金银珠宝和卖女钱就此一笔勾销。
我桑明远多出的银钱就当买个教训好了!”
桑明远心灰意冷之极,俗话说逆境识人心,他万万没想到,昔日善解人意一心为他着想的表妹,这番露出真面目后,原来竟是个自私贪财的女人。
这一刻,桑明远脑海里闪过凤静怡柔情的双眸,心中无比懊悔。
他差点错过了这世界最爱他的女人!
从今儿起,他要回到凤府去和静怡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