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解决了,孟知微就给李小酥和李鸣放了三天假。
没想到另外两人都说不用休息,想把这几天耽误的工作处理下,孟知微下了死命令才送走了二人。
心里大事解决了,孟知微紧绷的弦总算送了下来。
疲倦感立马冲撞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长舒口气准备躺一躺,何嘉善却神神秘秘地拿着包说要出趟门,孟知微也没多想,只说自己休息下,让何嘉善早点回来。
拿着包的何嘉善快步走到快递站就对着信息找着自己的包裹,好不容易才翻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包的里三层外三层。
小心翼翼地拿着信封当场就把包裹拆开,快递站的人跟何嘉善是老交道了,第一次见他这么细致地拆小件,好笑地凑过来说:“怎么,何老板中彩票了?”
“差不多。”
“这么厚,不会是人民币吧。”
“的确是红色的。”
何嘉善说得含糊,让人更加感兴趣,早上不是很忙几个人就凑了过来看何嘉善在拆什么,等他划开最后一层泡沫才看清楚那本厚厚的东西是什么。
户口本。
何嘉善开门的时候孟知微还在睡觉,小心翼翼地把户口本藏在书柜里何嘉善才敢出声走到客厅沙发处。
熟睡的女人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何嘉善不忍心把她弄醒就走回卧室拿了床小被子给孟知微盖上。
望着藏好户口本的方向,脑子里都是杜丽那句:“东西给你了,你敢迈一步吗?”
烦躁情绪跟藤蔓似的将何嘉善的理智裹得严严实实,究竟要不要求婚,什么时候求婚,自己有能力给她幸福吗?
一切对于现在的二人都是未知数。
可当杜丽给自己打电话时,他还是起了贪心让杜丽寄了过来。
要说吗?何嘉善自己都不清楚此刻是不是好时机,没想到孟知微躺在沙发上嘟嘟囔囔地说起话,误以为她醒来的何嘉善走到沙发处轻声问着孟知微:“醒了?”
“嗯。”
躺在沙发上的孟知微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醒了就是起不来身,联想到上次去小花家自己发冷的记忆,立马伸手摸了摸头,果然发烧了。
看着她的奇怪举动,何嘉善也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孟知微哑着嗓子刚想说两句,何嘉善就已经起身去卧室抽屉拿温度计了。
“39.2,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善哥,我没事的,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孟知微,你非要我叫你全名你才听话是不是?!”
何嘉善的语气已经带着点怒意了,孟知微却还是坚持摇着头说:“没事去什么医院,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怕打针,善哥,你去给我烧点热水好不好?之前你不就是喝热水好的嘛。”
看她烧得嘴皮都发白,何嘉善懒得跟她扯,直接横抱起女人就往卧室走轻放在了床上。
孟知微拼命挣扎都没能成功,索性坐在床上跟何嘉善对峙,就是不换衣服。
她了解何嘉善,自己换衣服都能背过身的男人,根本不可能会动自己。
硬的来不了,只能来软的了。
“微微,你是怕去医院还是怕花钱?”
被击中软肋的女人瞬间语塞,他们之前没有成立公司也没有把社保叫上,这次去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对外她装着没事有钱的样子,可只有孟知微知道现在账上多难看。
工资、社保、房租,哪怕她跟何嘉善什么都不做账上也在不停消耗钱。
发完工资,可能她跟何嘉善就得去找喝西北风的地方了。
能省一分是一分。
“看病才几个钱,”孟知微演戏演得自己都要相信了:“我们可是之前挣了一百万的人,你能不能不要小看我的格局。”
“那就去医院。”
“都说了,我没事。”
“孟知微!你非要犟,我就自己动手了。”
“动啊,你敢动就动啊。”
本来吓唬他的孟知微没想到何嘉善真的发了狠,上手就开始扯她发汗湿了的睡衣,她也不动,直到何嘉善扯着她的裤子才没忍住说:“知道了,你去给我拿条运动裤,我自己换。”
见何嘉善不动又补充了一句:“没骗你,你拿的裤子太硬了,我不舒服。 ”
看她服输了,何嘉善也没多说什么就起身去给她拿新裤子,等她换好了才转过身说:“走,去医院。”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现在跟老太太一样唠叨,”害怕他担心孟知微还开了句玩笑:“善哥,你都把我脱了,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拎着鞋走进屋的何嘉善蹲下身给她穿着鞋,面无表情地回着:“我又不是禽兽,生病还能发情。”
“可那些小说里都是女主发高烧男主给她喂药就忍不住做了,人出汗就好了。”
何嘉善没理她的胡说八道,盯着她的脚问了句:“你能走路吗,要不要我背你。”
“不至于,这才多大点事 !”孟知微使劲一蹦站在地上证明着自己可以,何嘉善却担忧地看着她,最近她那么累才会病了。
是他没照顾好她。
懊悔地牵着孟知微的手就往医院赶,等进了医院门就让孟知微等着他,一个人跑到问询台把挂号验血呼吸科的位置都问清楚才跑到挂号处排队。
孟知微站在原地等着他有点乏,闭着眼眯了几秒就听到担忧地询问声:“微微没事吧。”
睁开眼,他就在眼前。
病着的孟知微却笑了。
何嘉善,原来我生病可以不用一个人硬撑了。
她跟烧糊涂的傻子一样咯咯咯地笑,何嘉善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拉着她的手就往电梯走。
叫号到她的时候何嘉善跟着往屋里走,孟知微却说没事,医生让患者进去就行。
医生问询了她的症状就看了看她的舌苔量了体温,体温计显示已经烧到 39.6 了,给她看病的医生都忍不住吐槽了句:“一周前就不舒服怎么能拖到今天,你都不知道自己难受吗?”
“太忙了,就没顾上。”
“忙?钱重要命重要,你现在是年轻,等你年纪再大一点,就你这个症状,钱都不够你医病的。”
“知道。”
“所以之前有感觉到不舒服吗?”
嘴硬的孟知微终是松了口:“有,我忍了下。”
“小姑娘,你年纪轻轻也是够能忍的,去缴费验血吧,结果出来你再来找我,你这样子估计得吊水了。”
客气地感谢了几句医生,握着一把单子出来就被站在门口等着的何嘉善堵住:“怎么说了这么久,很严重吗?”
“医生让先验血再复查。”
“好,听医生的。”
何嘉善知道孟知微怕针,打针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护士轻一点,小护士嘟囔了句小孩子都没这么麻烦,孟知微脸蹭就红了,何嘉善还反复念着这一句。
也不知道是何嘉善的话有魔力还是护士手下留情,好像的确不疼。
两人折腾了一圈,最后复诊医生大笔一挥就让何嘉善带着孟知微下去吊水,何嘉善也不敢走远,学着隔壁床妈妈护着孩子的样子,用手捂着管子给孟知微焐热针水,嘴里还不停让孟知微好好睡一觉,好了他会喊护士。
本来强撑着精神的人靠着何嘉善的肩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就已经晚上 10 点了。
何嘉善直挺挺地坐在她旁边,也不玩手机,皱着眉看着吊瓶不知道在想什么,孟知微看着他起了玩心故意装作睡着的样子哼唧了两句继续靠着何嘉善的肩膀,不一会就听到何嘉善轻声喊着:“护士,我怎么感觉这个液体滴得比之前快了。”
“嗯,刚才调了下。”
“我看报道是不是太快对身体不好,我们不着急,不用调快。”
“帅哥,知道你疼女朋友,但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就是发烧输液。”
孟知微哪怕没睁眼睛都能想象出护士翻白眼的样子,估计要不是因为何嘉善的那点颜值护士早开骂了。
心里又好笑又暖,睁眼抬头看着何嘉善哼了句:“傻子。”
“微微,你醒了?”
“嗯。”
何嘉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确认她退烧了,才长舒了口气。
吊瓶里的液体不停下落,许是最近流感比较多,半夜的医院依然热闹非凡,同样一扇门,有的人等着新生,有的人等着死讯。
远处不知道是不是急救室的地方前灯刚好灭了,几个人一拥而上围成一圈,一个女人最先反应过来带动一群人开始痛哭,白布长长覆盖下的,是人命。
从小到大孟知微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很多年前就听人说过:“想看人间百态,就去医院。”那里是最检验人性的地方,生老病死的轮回之地里撕扯着的是一念之间,人这一生最公平的是生死,最不公平的,也是生死,捏着拳头的人,说到底空空如也。
孟知微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转头看着何嘉善:“善哥,如果这次我查出来是重病要走了,你怎么办?”
“胡说八道什么呢?就是发烧,快呸呸呸。”
“善哥,你不是不信神吗?”
被戳破的何嘉善没理她的挑刺,非要让孟知微呸呸呸出去才算数。
没等孟知微继续问他就仓皇起身去找护士说问吊瓶的事情,她哪里不知道何嘉善是真怕了,怕她真死了。
“世上还有人想你好好活着,那就活出个样子吧,孟知微。”
自言自语的女人引来身旁人的注目,她倒是自己无所谓地笑了,等何嘉善带着护士回来就指指吊瓶说:“护士姐姐,能走了吗?”
“可以了,回去注意休息。”
“好。”
坐在车里的孟知微又累又困,不知道是药水还是之前累伤了,才刚睡醒又睡了过去,到了地方才醒了过来,人却睡得脚都麻了。
何嘉善二话不说就把孟知微背在背上,任她怎么敲打就是不放下去,孟知微有些无奈地咬住他的肩膀,何嘉善还是将她紧紧抓住,疯挠的猫瞬间安静,乖巧地趴在何嘉善的肩膀上。
从停车场回到出租屋还得走一小段后,夜色正浓,孟知微忽然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善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不想回答。”
“不行,必须回答。”
背着她的男人瞬间停住脚步,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微微,我回答你另外一个问题好不好?”
“不行,别转移话题。”
“微微,”何嘉善收紧抱着孟知微腿的手,防止她掉下去,又像是害怕自己的问题吓到孟知微而做准备:“你嫁给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