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银蟾斜眼睨着他,道:“是我,怎么了?”
孟武道:“在下多年前有幸见过柳教主的春闺指,今日见蒋大小姐使出,确有她老人家的风范。在下不才,常在道上走动,帮人打听消息。日前得到一则消息,关乎贵教柯长老的安危,在下情愿奉上,但求蒋大小姐高抬贵手,放边兄一条生路。”
蒋银蟾走到他身边,听他低语了几句,脸色微变,狐疑地盯着他,道:“这消息可信么?”
孟武道:“在下以身家性命担保,千真万确。”
蒋银蟾目光一转,又落在边有光身上,道:“可是这厮打了我的……丈夫,就凭你一则不知真假的消息,我便放过他,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的丈夫是可以随便打的呢。”
边有光得知她是魔教大小姐,恐惧更甚,磕头道:“蒋大小姐,我对天发誓,我若打过这位公子,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蒋银蟾眯了眯眼,道:“你的意思是我丈夫污蔑你?”
边有光不禁打了个寒颤,孟武疯狂朝他使眼色,他终于明白了,他打没打过那名少年并不重要,蒋银蟾说他打了,他就是打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前,他没有资格和她理论。
他转身面向原晞,头重重磕在地上,卑微匍匐的姿态像极了那些挨打不过,哭泣求饶的女人。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万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罢!”
原晞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心已在蒋银蟾一声又一声的丈夫中飘飘然了,似乎自己真成了她的丈夫,她真在为自己出头。
边有光额头滴落的血在地上汇聚成一洼,蒋银蟾的声音才在他头顶响起:“好了,今后把你的脾气收一收,别动不动就打人。”
边有光连声答应,左肩头被她轻轻一拍,三十多年的苦功尽废。蒋银蟾骑上马,含笑问原晞:“怎么样?解不解气?”
原晞嗯了一声,和她拨转马头回城。孟武望着他们的背影,想自己在江湖中摸打滚爬,受气无数,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为自己出过气,油然生出一股羡慕,暗叹:吃软饭虽不光彩,但真香啊。
行了一段,蒋银蟾提起马鞭,抽在原晞身上,原晞叫起来,道:“你打我做什么?”
蒋银蟾翻他一眼,道:“少跟我装蒜,扮什么不好,偏要扮夫妻,不就是想让我叫你夫君么!”
原晞答应一声,气得她又抽了一鞭子,道:“小狐狸精,再跟我耍心眼,我揭了你的狐狸皮!”
原晞看着她,轻轻一笑,目光变得淡淡的,道:“我晓得,我不配做你这千金大小姐的丈夫,听一听,过把瘾也不行么?”
说得蒋银蟾心酸,将马鞭扭来扭去,半晌道:“我没觉得你不配,只是我娘看着曲师兄长大的,早就当他是半个儿子,让你取代他做我的丈夫,我娘必然不同意。在我心里,你一点都不比他差。”
原晞睇她一眼,道:“孟武跟你说什么了?”
蒋银蟾面露忧色,道:“他说柯长老约了白驹岛的蓬岛主七月初五在金州郊外舍身崖上比武,蓬岛主的儿子将这消息卖给了崆峒派掌门翁猿声。崆峒派是本教的死对头,翁猿声准备和瀚海帮的帮主向金鳞,凝夜宗的宗主蔺秋联手,七月初五于舍身崖击杀柯长老。”
原晞想了想,道:“你知道柯长老现在何处么?”
蒋银蟾摇头,道:“柯长老常年在外,巡视各个分舵,他就是我娘的眼睛,他的行踪只有我娘知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现在回去告诉我娘,也来不及了。”
瀚海帮和凝夜宗不是什么大门派,原晞没听说过,摩弄着缰绳,道:“翁猿声请的那两个帮手武功怎么样?”
蒋银蟾道:“比翁猿声差些,但也算得上一流高手。”
原晞道:“我们可以去崆峒派,找翁猿声,想法子让他七月初五去不了舍身崖。少了他这个主力,那两个帮手未必还敢去。”
蒋银蟾思量一番,这的确是眼下最可行的法子,至于怎么让翁猿声去不了舍身崖,原晞说包在他身上。他总是有办法,蒋银蟾承认他足智多谋,医术高明,本事不小,去做官或者正经行医,都能有所成就,可是他似乎胸无大志,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做个面首。
她感知到他唯一的野心,就是取代曲岩秀,做自己的丈夫。堂堂男子汉,不该把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他这点野心在世俗的眼光中无疑是荒唐可笑的,在蒋银蟾眼中却是可爱的,这是因她而生的野心啊,她真希望他永远只有这点野心。
崆峒山峰峦雄峙,危崖耸立,林海浩瀚,素有西来第一山的美誉。蔺琼琼和师父来此做客已有三日,这日吃过早饭,两名崆峒派女弟子邀请她一道去山下的市镇逛逛。这市镇不大,但南北货物齐全,买了些胭脂水粉,汗巾花翠,三人在一家酒楼坐下。
对面是一家生药铺,一名女弟子道:“琼琼,你知道这药铺的东家是谁么?”
蔺琼琼道:“翁掌门?”
女弟子笑着摇头,道:“是尚师兄的舅舅。”
她说的尚师兄是崆峒四杰之一,不仅武功高强,容貌英俊,家境还很富裕。提起他,两名女弟子便有说不完的话,蔺琼琼却在走神。这几日她总是走神,游离的神思径往那晚的佛窟里跑,那个叫原晞的美人,不知有人为他收尸没有?
自己的武功若是再高一点,他便不会死了。蔺琼琼心中叹息,女弟子叫她不应,推了下她的手臂,道:“琼琼,想什么呢?”
“没什么。”蔺琼琼回过神,就见一人从生药铺里走出来,登时呆住了。
阳光正烈,他穿着一件深青圆领长衫,手里拎着两包药,影子清清楚楚地映在地上,是人,不是鬼。蔺琼琼霍然起身,丢下一句我有急事,不必等我,一个箭步窜到楼梯口,下去了。
两名女弟子收回惊异的目光,面面相觑。蔺琼琼出了酒楼大门,又不见他的身影,寻寻觅觅,在一个卖糕点的摊子前发现他,松了口气,怀着满心的喜悦,缓步走近。
摊主见又有客人来了,笑眯眯地问道:“姑娘,吃点什么?”
“两块芋头糕。”
原晞正在等蒸笼里的芋头糕,听见这个声音,转头一看,愣了愣,若无其事地转回头。
摊主道:“芋头糕还要等一等呢。”
蔺琼琼说了声好,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注视着原晞,道:“你怎么在这里?”
原晞侧目打量,道:“姑娘认错人了罢。”
蔺琼琼道:“我没认错,你是原晞,蒋大小姐的……”嘴巴一抿,没有说下去。
摊主好奇地瞅了瞅两人,一边揉面,一边竖起耳朵,等着听下文。两人却都不说话了,芋头糕好了,原晞想着不能让这女子知道小泼妇的下处,接过纸袋,往人多的地方走。
蔺琼琼紧跟着他,低声道:“我以为你死定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不是有人救了你?你告诉我啊!”
她叽叽咕咕说了一箩筐话,原晞不加理睬,她自己觉得无趣,道:“你恨我丢下你么?我也是没法子,我打不过他啊。”垂下脑袋,甚是沮丧。
原晞终于说了句话:“我不恨你。”
“真的么?”蔺琼琼抬起头,道:“那你告诉我,后来是怎么回事呀?你不说,我心里总想这个事,烦得很。”
原晞拐进一条巷子里,前后无人,他忽地纵起,袖子挥动,一团青雾扑向蔺琼琼面门。后者大惊,疾往后退,待青雾散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第一哦
大大好勤奋啊
小原还真是狐狸精啊,哈哈
有人抢小原了,银蟾要小心哦
不归你说这这原晞到底是细皮嫩肉还是皮糙肉厚??总是被鞭子抽,如果是细皮嫩肉抽在身上想想都疼!如果皮糙肉厚那想想那么美的脸蛋,又感觉违和!难道是银蟾雷声大雨点小,每次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没舍得用劲抽?
从第一次打他就手下留情诶,从来没有破过皮,银蟾对小原不一样的。
哈哈哈哈哈哈~小原又给蒋大小姐做狗头军师了,所以最后她俩婚后小原还是跟着蒋大小姐干事业的吧?而不是蒋大小姐当王妃?
正热烈处,没了。
小蟾真是单纯,太可爱啦
小原个戏精、小机灵鬼,拿捏住银蟾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