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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瓜来信息啦!麻瓜来信息啦!”
  手机铃声倏地响起。
  一直在旁边看戏吃瓜的温希从她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掏出手机,递给骆成白,“常小姐,您的电话。”
  “找我?”骆成白解锁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骆成白点开,是一个不到一分钟的视频。
  视频里,开头是滋滋啦啦的电流声,然后有个面具人拿着喷了红色染料的匕首出现,脸贴着屏幕,在昏暗的屋子里,也不开灯。用变声器恐吓他:不要结婚,小心没命。说完还用舌头舔一下刀尖。视频的结尾,有一只白色蜘蛛在黑屏上爬行,爬出一个蓝色中国结。
  “这是……搞笑视频?”骆成白不以为意,把手机丢给温希,“能拍这种视频吓人的,应该骂他无聊还是骂他蠢?还发彩信?太随意了吧。”
  老管家来看了一眼,说:“常小姐,您被恐吓了。”
  骆成白:“谢谢提醒。”
  “需要我查一下吗?”温希问。
  “这还用查?我又不是没看过霸总文。按照小说套路,能搞出这种操作的,该是个喜欢这货——”他指指沈泽浠,“的绿茶妹子。对于妹子,我一向很宽容的。”
  “欸,喜欢你的妹子,你知道是谁不?”骆成白说着,又问沈泽浠,“是一个啊,还是一群啊?你带她来让我看看呗,你们要是两情相悦海誓山盟,哥们儿我完全可以成人之美。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也给我介绍几个。”
  “……”沈泽浠不理会骆成白的胡言乱语,只觉得他这个未婚妻有病。
  骆成白还要再说什么,手机铃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电话。
  骆成白接听,一分钟后,挂断电话。
  “又是什么事?”温希问。
  “威胁我不准结婚。”骆成白耸耸肩。
  “本来,我没想结婚。”他不屑地瞥了沈泽浠一眼,沈泽浠恶狠狠地瞪回去。而后,他话锋一转,“但是,现在我被人挑衅了,那我还必须把这婚给结了。人家都下战书了,我哪有避战的道理?”
  温希:“……”
  “走吧。先给我找个医生来。大爷的,疼死我了!”骆成白揉了揉后腰,一把拽过沈泽浠,把胳膊搭他肩上,当他是拐杖。
  沈泽浠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就要推开骆成白……但在看到不远处的闪光灯亮成一片后,他低头迅速整理了表情,找个能让媒体拍到的最佳角度,手虚扶上骆成白的腰,搀着一瘸一拐的骆成白往前走。
  温希和老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两排黑衣人随着沈泽浠的移动而转身……向沈泽浠以及他的未婚妻未来沈家的少奶奶行注目礼。
  几人走到布加迪前,闪光灯照不到的地方,沈泽浠一把推开骆成白,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掏出香水到处喷,表情要多嫌恶有多嫌恶。
  骆成白没跟他计较,他一看见定制版的布加迪,两眼放光,抢先坐进驾驶位,关车门系安全带点火挂挡起步,一气呵成。然后,他再朝沈泽浠霸气一笑,“这车,我开。”
  沈泽浠表情差点没绷住,「滚」字马上说出口了,老管家赶紧横插进二人中间,打断沈泽浠,笑着对骆成白说道:“常小姐,这辆车是少爷的,您的车在后边。”
  “我就要这辆。”骆成白一扬下巴,嚣张得像个地痞流氓。
  “您才回国,不知道少爷习惯。少爷不和别人——”老管家弓着腰劝说。
  “我管他呢!”骆成白懒得理会老管家,转头问温希,“你上来不?哥带你兜风去。”
  温希后退一步表明态度。
  沈泽浠再次看一眼远处伺机而动的媒体们,默念了好几遍「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开门,上车。
  老管家再次捂嘴惊呼,“oh,my god,这是少爷第一次……”
  “你再说下去,我真送你去见god!”骆成白实在对这种老管家的设定接受无能,老管家每一次惊呼,他就一阵头皮发麻。
  “你干嘛上车?”骆成白转头看沈泽浠,讥讽道,“少爷不是不和人同乘吗?”
  “你知道去哪?”沈泽浠给了骆成白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骆成白吃瘪。
  像是泄愤般的,他猛踩油门。
  瞬间,布加迪犹如脱缰的野马窜出去,一路风驰电掣,月光路灯闪光灯追随着车身,吸引了万众视线,车里的两个人更是光芒万丈。
  一直被拦在外围的记者们一看主角奔着他们这边来了,纷纷扛着摄影机跳上车,开车跟在骆成白和沈泽浠后边。
  骆成白路过他们时,还偏头做个鬼脸,就像是在现实世界中,他躲狗仔时的轻狂模样。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澎湃的引擎声,眼前是广阔的明亮的夜晚。忽略掉身边坐着的人,骆成白此前不怎么愉快的心情也渐渐明媚起来了。
  他一手伸出窗外一手握着方向盘,感受着车身带来的轻微且爽利的震颤感,座椅和身体的贴合度,以及可以切换变形的车顶……
  “爽!”他大声嚎了一嗓子。
  骆成白早就想开这辆车了。
  布加迪定制款,逼格满满啊!
  他曾经在网上搜过这类定制车,结果就和Hockney的画一样,人家会委婉地告诉你:我不认识你,带着你的臭钱,滚。
  要不是在梦境里,他连这种车的车门都摸不着!
  换档,再提速,已然超速。
  超速也无所谓。
  骆成白要在梦境里圆一回飙车梦。
  他把车载音乐放得震天响,布加迪从停机坪开出去,带着身后一众媒体,汇入川流不息的街道,从宽广空旷到拥挤繁华,他招摇过市,时而狂飙时而缓行,所经之处,一切车辆都为他让路。
  执勤的交警提着喇叭开着车,追了他三里地,道路交通因此混乱多发,险些酿成几起车祸。
  这期间,还有各路赶来的记者跟风拍照,他冲着镜头,大笑着的比了个耶。张扬二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骆成白突然想到他看的一部电影,里边有句台词他很喜欢。
  “Drag racing or death!”
  他高喊着,在风里打着口哨唱着歌,潇洒得不行。
  “常长夏。”
  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边观察骆成白的沈泽浠,终于打断了骆成白的发疯。
  “你喜欢这辆车?”他问。
  “当然。”骆成白爽快地承认。
  “我可以把这辆车送你。”
  骆成白看他一眼,“你有这么大方?我真看不出来。”
  “有条件。”沈泽浠直说。
  骆成白还在看沈泽浠,想挑衅几句,他没有看路更没有减速。正巧,一个戴着棒球帽的人过马路,那人目视前方,没看到飞驰而来的布加迪。
  沈泽浠面色一变,大吼,“喂!看人!”
  骆成白被他吓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前方,才发现路中间有个人,离他不到三百米。
  “卧槽!”他惊出一身冷汗,猛地将方向盘向一侧打死。
  然而———
  “轰隆!”
  “哐啷!”
  “嘭!”
  没等骆成白和沈泽浠反应,布加迪硬生生地撞进路边一家蛋糕店里。
  店门被撞碎,店员吓得缩进后厨,做好的蛋糕全都被压成一摊泥,玻璃和铝合金板碎了一地,擦着骆成白沈泽浠的脸颊和脖颈,像陨石坠地般的砸进车里。
  事发突然,惊心动魄。
  骆成白下车时,踉踉跄跄,还处于回魂中。
  蛋糕店店长急急忙忙跑出来,看到骆成白,张嘴就要问候祖宗……但在他看清布加迪和沈泽浠时,嘴巴立马就闭上了,开始情词迫切地关怀问候。
  一直追在骆成白后面的交警直接出警,有热心的人民群众围上来指指点点,还有人趁机找布加迪合照,正愁追不上骆成白的记者,乐开了花,一秒扛起摄像机,跳下车,扒拉开交警,怼着骆成白的脸摁快门。
  所有人都在说话,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恍惚间,骆成白看到那个戴棒球帽的人倒在地上,身上干净没有血迹,那人侧着头,眼睛穿过人群,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像是毒蛇盯上了猎物。
  骆成白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脸疼腰疼腿疼全身都疼,手臂有大片擦伤,后背脊椎像被重锤一击,火辣辣地疼,右腿好像骨折了,疼得他难以呼吸。
  他看向沈泽浠,沈泽浠照比他没差多少,一样的惨不忍睹。沈泽浠也正在看他,两人眼里的惊慌还没来得及褪去,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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