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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鸣?!”
  广阔的停机坪上,乌泱泱的一片人中,骆成白的惊呼声贯彻全场。
  穿暗紫色西装的男生神色冰冷倨傲。他额前碎发利落地分在两侧,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没了笑意,反而有种鲜明的厌世感。
  “你怎么在这儿?!”骆成白斥问道。
  “啧。”男生皱眉,有些不耐烦。
  一阵微风从他们两人中间刮过,两人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一个坐在地上不起来,一个伸着手不收回,气氛肉眼可见的尴尬起来。
  周围近处的人明显感受到二人气场不和。沈泽浠身边的老管家更是担忧地瞄一眼后方的媒体们,生怕他家少爷暴露本性惹出什么事来,被现场直播。
  “常小姐。”
  温希快步从舷梯上下来,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她费力地扶起骆成白,并向他引荐紫西装的男生。
  “这位是沈泽浠先生。”
  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
  “??”
  骆成白难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下巴几乎掉到地上,转头死死地盯着「沈泽浠」。
  沈泽浠直起腰收了手,退开几步,审视着骆成白,见骆成白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一副被惊到的痴呆样子。他又嫌弃地退开几步,眼神鄙夷且嘲讽,就差把「滚开」二字骂出口了。
  骆成白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温希,“你!再!说!一!遍!他!是!谁?!”
  温希一字一句地回,“这位是沈氏集团的沈泽浠先生,您的未婚夫。”
  “屁!”骆成白炸毛,“这特么明明是事务所那个金毛!”
  他眼前的「沈泽浠」,虽然打扮的人模人样,头发也染黑了,但这个「沈泽浠」长了一张钟鸣的脸,温希还说是他的未婚夫!
  “常小姐,他就是沈泽浠。”面对骆成白的炸毛,温希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骆成白气急败坏,忘了他脚上穿的是高跟鞋,也忘了他身上的疼,大步流星地走到沈泽浠身边。
  “温希,我是见过这张脸的!就在你家事务所!你跟我说他是沈泽浠?!”
  骆成白扯着沈泽浠的脸颊质问温希,惹得沈泽浠身后的老管家捂嘴尖叫“oh,my god.”,沈泽浠本人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梦境之中,他就是沈泽浠。”温希见骆成白闹脾气,梦境没法继续下去,只好跳出管家的身份,回答骆成白,“我设定梦境人物时,借用了钟鸣的脸,仅此而已。”
  “讲清楚!”
  “如你所见。在事务所时,我问过你关于女主的问题,是你说都无所谓的。我就按照惯例,择优复制了常长夏作为女主和钟鸣作为男配……但现在,你成了常长夏,那男主自然就轮换到钟鸣身上了。”
  温希的潜台词:这是你搞出的问题,不能怪我。
  “……”骆成白如鲠在喉。
  “常长夏,你掐够没有?”
  沈泽浠终于反应过来,厌恶地打掉骆成白的手,看表情,感觉他恨不得把骆成白的手剁掉。
  老管家尽职尽责,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沈泽浠擦擦脸,再拿一小瓶香水,往沈泽浠周身喷了一遍,像是一整套的消毒操作。
  骆成白懒得搭理沈泽浠。
  眼不见为净。
  他现在心情极其糟糕,不亚于在梦境初始点发现自己成了女生。
  在自己的梦境里,不靠谱的金毛是男主,这要是让他本人知道了,自己还有的混?!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自己被金毛嘲笑,金毛拿鼻孔对着自己的画面。
  “等等!”
  突然,他反应过来,指着沈泽浠问温希,“你说什么?!他是男主?!”
  “有什么问题吗?”温希问。她不明白骆成白激动什么,明明原因都跟他讲了。
  “你不是说让我自己选吗?!”
  “我是说,除了我设定的几个场景和关键人物,其他的你可以随意选择。而沈泽浠就是一个关键人物。”
  骆成白被气成一只河豚。
  “他哪一点像关键人物了?!不行!我不同意!我拒绝!”
  “拒绝无效。”
  “你!”
  “首先,你没有额外要求梦境的人物设定,其次,你要是不喜欢,你可以不选他。没人规定女主一定要和男主谈恋爱,不是吗?”
  “不跟女主谈恋爱,那他算什么男主?!”
  “那是别的言情小说的设定,不是你的。我说了,这个梦境对比言情小说,最大的不同就是,主角是你。”
  “这跟我……”骆成白还要反驳。
  “常长夏!”沈泽浠直接打断骆成白,一张脸黑如锅底。
  他的未婚妻当众掐他脸,就已经让他无比气愤了,她又只顾着和另一个人说话,把他晾在一边……他堂堂一个众星捧月唯我独尊的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干嘛?”骆成白白了他一眼,实在是因为他不想看到这张脸,哪怕这张脸面相不差。
  沈泽浠看他未婚妻比他还横,更气了,甩手就要走。
  老管家急忙拦住,适时咳嗽两声,拿眼神提醒沈泽浠有媒体在场。
  沈泽浠身形一顿,忍了又忍,冷着脸面对骆成白,命令道:“你跟我走。”
  骆成白没应,一脸严肃地盯着他,整张脸都凑到沈泽浠前,并且越来越近,近得两人呼吸可闻。
  老管家又捂嘴尖叫一声「oh,my god.」。
  “你真的不是钟鸣,不是在搞我?”骆成白还是不信温希的话。
  “……”沈泽浠忍无可忍,像躲瘟神一样,转身,快步离开。
  “欸!我问你话呢!你站住!”骆成白不依不饶,抓住沈泽浠的手臂,也不管沈泽浠刀子般的目光,他捏起沈泽浠的下巴,转着圈的抻拉,像是窑匠审视器皿,拍拍脸颊扯扯鼻子,挑剔又专注,又因为不爽钟鸣在事务所时接待他的态度,手上暗暗用力。
  对比事务所的钟鸣,此时骆成白面前的「钟鸣」,换了衣装和造型,一双眼睛深邃许多,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锋利冷硬。他觉得这个「钟鸣」比事务所的那个靠谱多了。
  “看来你真不是他。”骆成白自顾自地说着话,“事务所里的那个真该照着你的样子回炉再造一遍。”
  “你看够没有!”沈泽浠皱紧的眉头都能夹死只苍蝇。
  他见骆成白一直不撒手,一把攥住骆成白的手腕,力道之大,把骆成白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扑进沈泽浠怀里,沈泽浠利落躲开,骆成白被抓得手腕生疼,怒目圆睁,他刚要破口大骂,一旁的老管家又捂嘴惊呼一声“oh,my god.”,这次还加了句话,“这可是少爷第一次主动碰女人!”
  这话一出,骆成白瞬间跳戏,串起一身鸡皮疙瘩。
  沈泽浠甩开骆成白的手,抢过老管家的小瓶香水,对着自己一通狂喷。
  骆成白眨巴眨巴眼:我该说点啥,突然就懵了。
  老管家:“oh,my god。少爷第一次……”
  骆成白:“你闭嘴!你再「oh,my god」,我就送你去见「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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