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阁内,姜滢调配着治伤的药。
檀云看着良纹的脸十分不忍,她碎念,“陈嬷嬷这婆子可真恶毒,竟敢下如此重的手。”
她有些惭愧,“都怪我平日太忙,竟没顾及到外院,若不然也不会容那老婆子嚣张。”
良纹摇头,“姐姐,这不怪你,是她为非作歹,任意妄为。如今她也算是自食恶果,再不能嚣张了。”
“你啊!”檀云叹了口气,“脾气也忒好了,若是我定要挠花她的脸,让她也感受下折磨。”
“这样才对!”姜滢赞同的点头,本想再说什么。
但阁外却传来爽朗的笑声,随后裴砚的声音响起,“娇娇,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白日为何不这样做。”
语毕,阁内有一瞬间的慌乱,姜滢收起笑,整个人不似刚刚那般放松。
檀云也手忙脚乱的遮着良纹的脸,拉着她跪到一旁。
裴砚走了进来,笑吟吟的看着姜滢。
檀云识趣的拉着良纹离开。
待走出阁,良纹的脸有些发白,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殿下,真是不厉而威。
只是,她总觉得姑娘有些不高兴,她好奇问着,“姐姐,姑娘是不是不喜欢殿下。”
“住口,这话可不能乱说。”檀云谨慎的看着四周,待发现无人后才安心开口,“若是传到殿下耳中是要没命的,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
“是。”瞧着姐姐的样子,良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阁内,姜滢收拾着桌上的药,裴砚慢慢靠近,从身后拥住她。
他伸手将药置于一旁,亲昵着,“孤听说你今日和姑姑一起处理了坊内的事?”
“还将犯错的人罚到后巷洗净桶,这样的责罚当真有趣。”
姜滢不耐烦的闭了闭眼,忍耐着,“那都是公主的主意。”
裴砚听闻,低低的笑着,“娇娇,姑姑不过是帮你出主意,最后的决定还是你做的,孤觉得这事做的不错。”
“要不然,孤将池雁坊管事的权力都交给你吧。”
这姜滢怎么可能会接受,她根本就不想管私宅,她将药箱合上,摇头说,“不用了。”后挣扎着就要离开裴砚的怀抱。
但裴砚的手只是稍稍用力,姜滢就又回到他的怀中。
“放手。”姜滢声音里带着火,低头就要去掰裴砚的手,可裴砚却趁着这个机会与她十指相握。
他的头靠在她的发上,声音沙哑,“娇娇,明日孤带你去看汴京的花灯好不好。
姜滢一愣,没想到裴砚会主动带她出去,问着,“真的?”
“嗯。”裴砚应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肩上。
有了这样的承诺,姜滢也不准备和裴砚较劲了,她任由他将她抱到床上,扭头看向烛火,难堪说着,“把它灭了吧。”
瞬间,阁内没了亮,难耐的呜咽声回荡在阁中。
次日一早,姜滢醒来觉得有些渴,她见身边人依旧睡着,就想要绕开他下床。
但裴砚却被她的动作吵醒,他起身打趣,“花灯傍晚才有,你那么早起来做什么?”
姜滢皱眉,闷声回着,“屋里太闷,我想去外头看看。”
“外头有什么好看的!”裴砚好不容易才有休沐,正是得空的时候,他一把将姜滢扯回床上,声音慵懒,“若是不想睡,那孤就陪你重温昨夜的事可好?”
“不!“白日宣淫又岂是正经人所为,姜滢唯恐他真会干出这种事,脸色刷白。
“殿下。”她逃避般说着,“我还要去给良纹换药呢。”
说罢,就要推开他的手下床。
瞧着她一副不想和他沾边的样子,裴砚生出一股无名火,但一想到昨夜的温存,他又笑了。
“娇娇。”他侧躺着看她,“有时候,孤真想把你禁锢在床上。”
这话令姜滢毛骨悚然,她想起那一幕幕香艳的事觉得难堪。
她逃也似的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挽了个发,便换了身衣裳走了出去。
***
因着良纹来的匆忙,檀云并未给她安置屋子。
再因她的脸实在瘆人,檀云只能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屋中,给她寻了个榻,暂时当了床。
一整晚,良纹都未入睡,她患得患失,一面担心脸上的伤,一面又在高兴自己能来启祥阁伺候。
天还未亮,她就已经起来,轻声将屋里的衣服拿了出去,找了个空置的屋子换好衣服后,就坐在院子里发呆。
姜滢来时看见她一动不动的坐着,不由放慢脚步走到她身旁,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见姑娘来了,良纹赶忙行礼,“奴才今日醒的早,所以就起来了,姑娘,您为何也那么早过来。”
姜滢并没有回答,而是打量着良纹的脸,她脸上的伤看起来要比昨日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连眼皮都开始肿了。
不过,这都是正常现象,但凡伤口总会有三到五日的时间会变得格外吓人。
姜滢怕她会胡思乱想,不由安慰,“你的脸这几日会格外严重,等过了后就会慢慢好转。若是接受不了,记得千万别照镜子,也不能让伤口碰到水!”
“我记住了,姑娘。”良纹应着,“檀云姐姐昨日就已经把屋里的铜镜收起来了。”
“那就好。”檀云办事姜滢放心,她点了点头。
她们的说话声自是吵醒了檀云,她揉着眼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
瞥见姑娘和良纹站在一起,睡眼朦胧说,“姑娘,你起的好早。”
瞧着她的样子,姜滢轻笑,“快别睡了,今晚我带你去看花灯。”
这话让檀云瞬间清醒,她瞪大眼睛,满是兴致。只是一想到初次出坊时的惊险,她不免又皱起了脸。
“怎么了?”姜滢问,“你是不想出去吗?”
“不!”檀云赶忙否认,“奴想出去的,只是奴怕又会像上一次般护不住您。”
姜滢明白了她的意思,瞬间摇头,“不会的,这一次你定能护好我!”
只是,若是她能提前知道今夜会发生的事,定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断然是不会选择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