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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班头看的却是北面,周松朝那好奇的犯人做了个凶脸,那妇人老实了,慌忙翻身对着墙。周松正要做些什么,鲁班头动起来,撞了他一下,示意他一块走。
  周松不明所以,回头一看——纸笔被挪到了案角,纸上干干净净,白得反光,人家趴在桌上,脸对着这边,睡得很安详。
  牢房口子有人值守,见他们出来马上起身让到一旁,鲁班头指了里边,说:“丁卯间接连两日不言不语,你带着钥匙进去看看,不能让她吊死在里边,晦气。”
  “是。”
  狱卒一走开,鲁班头摇头,打起了手势:簿子不在这。
  周松问:墙?
  鲁班头摇头,又比划了一阵,然后指向了门口。
  周松抓紧答:刑房没有,撬开看过。
  鲁班头皱眉,摸了摸腰间的刀把,大步往外走。
  周松追上去,出声快速说:“我去会会那位。”
  鲁班头再摇头,出阳倒立掌。
  一个小小的县城捕头,居然这样厉害?
  两人一齐出来,正巧赶上刘大嘴到处寻人。
  刘大嘴以手撑腰,喘着粗气说:“班头,大事不好了!佟大人家的贼还没找出来,典史家又进了拐子,先丢了大的,着急找那个,回头一看,小的也让人带走了。”
  鲁班头攥着刀柄,左手拎着他的肩,疾声问:“城门关了没有,其他人呢?”
  “关了关了,早起放了几个进来,而后就关死了。我们几个跑断了腿,巡了一天也没找出可疑的人来。对了,县丞还没回,他婆娘在上马石那赖着不走,捕头把其他兄弟带去典史家帮忙了。”
  鲁班头和周松对上眼,两人心里都清楚:房家千一死,杨文知道那些账迟早要被翻出来,怕死,丢下妻儿逃了。
  只是另外两家的事,来的是莫名其妙。
  周松拱手道:“大人还在等着,我先去禀告他老人家。”
  他一走,刘大嘴马上嚷嚷:“这两个瘟神,来了之后就没一日太平。班头,我听说那委任状有些不对,说不得是冒充的。你……”
  “行了行了,上边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我来置喙?别人都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
  周松回到二进院,周青云趴在窗子上睡得正酣。
  周松尽职地找衣衫给他盖,包袱里就那几件破玩意,所以这家伙能出门了也不出——嗤,死要面子!
  不过,他自觉扯上了周家,也该给他点甜头尝尝了。
  歇了一下午,养足了精神,周青云吃了晚饭,哪也没去,拿着纸笔写写画画,全是些丢胳膊少腿的字,他却乐此不疲。周松有心想探两句,他胡乱应了几个字,便打发他早些去睡。
  隔日一早,周松主动请缨去无尽寺探探管事的口风,周青云大为赞赏:“想我所想,忧我所忧,好师爷!”
  周松笑问:“大人是怎么打算的?”
  周青云摇头,一脸高深地翻那一堆废纸,压低了声说:“等你回来再说。他们那些事,没我们的重要,没来找就不要管。”
  “是。”
  周松走了,周青云将纸卷在一起,插在笔筒里,将最后一张拿在手上,背在身后往牢房去。
  冯典史家里有大事,顾不上这边,鲁班头没得由头阻止这位老爷,只能放行。
  “大人先请。”
  周青云昂首阔步往里去,他默默地跟着,顺便将纸上的玩意看了个遍:一个猪头脸的人,头顶一个可笑的发冠,斗鸡眼,下面一串点,像是在哭。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字,中间夹杂着圈圈叉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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