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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死不休——
  这句话缠绕了程以棠一晚,甚至,次日一个整天都会时不时想起这几个字,搅不散冲不断,像魔咒般在脑子里盘旋。
  除此之外,还有姜梨没说完的半句话。
  随便吧,跟她没关系。
  傍晚,趁夕阳落下之前,程以棠打算出去走走,用外面的新鲜空气洗洗脑子。
  电梯口,有人在搬家具。
  买家这么快搬进来了?
  不禁撇头,视野里只有穿着LOGO工作服的工人和保洁在那忙活。
  电梯清空,她抬脚走进。
  中间没停留,不到一分钟直达一层。
  傍晚时分,气温不如白天,程以棠就需要冷风,清清脑子。
  沿路逛了两圈,似乎没那么躁了。
  路过水果店买了些草莓,又顺便在外面把晚餐解决。
  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
  程以棠脱去沾着寒气的大衣,拿上浴巾直奔浴室。
  打开热水器,须臾,里面便漫起一片氤氲热气,倾泻如柱的热水浇在皮肤上,褪去一身的tຊ寒意。
  洗完澡不久,程以棠听到门口有窸窸窣窣声传来,像是某个小动物用爪子在挠门。
  越走近声音越明显。
  “谁啊?”
  回应她的是两声汪汪。
  声音不大,应该是小狗。
  难道隔壁阿姨没搬走?
  又或者隔壁阿姨养的狗狗下崽了?
  她开门。
  映入眼帘是只可爱到爆炸的小二哈,见她出来,怯怯地往后退两步了
  汪汪——
  就是凶她都这么萌。
  程以棠蹲下身,轻柔的嗓音浅浅从唇齿间漫出,“你怎么在这呀?是不是趁主人不在家偷偷跑出来的?”
  细声软语,生怕吓到眼前的小可爱。
  小二哈呜呜两声,它也想知道为什么,刚被买回来就被主人丢到外面。
  命好苦。
  一人一狗交流时,一道欣长身影悄然走来,没靠近,隔着距离看着她。
  可能是刚刚洗澡了,双颊氤氲着淡淡的红晕,没了妆感的皮肤透着婴儿般的软嫩。
  半干的长发披在脑后,鬓角有发丝垂下,微微打着卷儿勾住她尖俏下巴,平日里那些清冷,只对他的锋芒全收起,整个人看起来又软又乖。
  程以棠压根没察觉到自己正被人注视着,眼里全是小二哈。
  她很喜欢狗,但小祁对狗毛过敏,因此养狗这个愿望一直耽搁。
  跟简予深在一起那段时间仗着他对自己的纵容提出养狗要求,当时只是浅浅试谈,她知道他怕吵,有他在的地方,能静则静。
  哪知道,他竟答应了,当时高兴的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
  遗憾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他们准备去宠物店那个周末,被养父一个电话打回家,再一次扔出一份合同。
  她不愿意,不想被养父一味索取,再者,那时候的她已经喜欢上他,想同简予深有段平等的关系。
  争执间,养父突然怒吼:程家之所以这样,全拜简予深所赐!
  她不信,质问那男人。
  结果他沉默了。
  答案不言而喻。
  “汪汪~”
  小二哈的叫声拽回程以棠思绪,她抬指轻点了点它的小脑门,“快回吧,小心被人拐跑了。”
  拍了拍手,“要不要抱你回家?”
  小狗崽似乎在判断她是不是好人,睁着大狗眼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对视两秒,她唇角翘起来一点,嗓音软软,“不给抱就自己回家。”
  说着,朝另一户望去。
  这一看不打紧,竟有道身影立在那,昏黄的感应灯下,视线半明半暗,他的脸,深邃冷峻。
  她吓得无意识啊了声,脱口而问:“你怎么在这?”
  目光越过他肩膀,他身后的那道门竟是敞开的。
  可千万别告诉她,新邻居是这男人…
  简予深没回答,而是喊了声:“糖糖,回家了。”
  程以棠以为这男人又犯神经病,正要嗤来着,眼睫错落间注意到他的目光停在小二哈身上。
  什么意思?
  他是二哈的主人?
  这不重要,重要是为什么要叫糖糖???
  忍着问候他祖宗的冲动,换另一种方式发泄,对着小狗就是一声:“深深!”
  一把捞起小二哈,踱步那男人跟前,“快跟你主人回家!”
  说话间,把它往他怀里一丢。
  语调有点凶,但动作温柔的。
  前者争对大狗,后者对待小二哈。
  简予深长臂一伸,拦住她上前的路,“喊谁深深?”
  看来是算账的。
  程以棠反问:“那简总又是喊谁糖糖?”
  简予深对答如流,“我老婆。”
  程以棠语噎,就没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不对号入座,“那就祝你们人兽恋幸福。”
  轮到简予深噎住了,无奈地笑了声:“还是别了,没那癖好。”
  扫过她半湿的长发,不问她同不同意,拉着她进了她的那间屋子。
  “吹风机在哪?”
  程以棠真佩服他自来熟的程度,大概姜梨随了他。
  不过那姑娘可比他讨喜多了。
  “不用,麻烦你赶紧走。”
  男人置若罔闻,弯腰放下狗崽子,拍拍它的狗身,“自己玩会。”
  随即,走到洗手间,在浴室柜里翻了几下,没找到。
  程以棠就当这个人不存在,把洗好的草莓拿到客厅,开始办公。
  想不去在乎,可耳边翻腾声以及小奶狗在她脚边呜呜地叫,太扰人心了。
  撑着桌子起身,语气还算客气,“简总,这是我家。”
  简予深充耳不闻,又问了遍,“吹风机在哪?”
  知道这刺猬不爱吹头发,之前在程家,要么程夫人,要么就是家里的佣人帮忙。
  没人吹就不管,就算头发不干也照样睡。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程以棠与他隔着一米距离,“不用。”
  做了个请的动作,“麻烦带着你的狗一起离开。”
  划开手机屏幕,输入三个数字,举起晃了晃,“不然我报警。”
  她藏在骨肉的棱角再次扎向他。
  简予深半妥协,“吹干头发我就走。”
  “不需要,”程以棠眼底有冷意蹿动,拒人千里之外,“赶紧走!”
  简予深的神情里浮出躁意,“报警又怎么样?你觉得我能进去?”
  这话听得程以棠想上去挠他,抓他,想歇斯底里跟他大吵一架,更想问问到底怎么样才能不再折腾她!
  她怒意攻心,转身去了厨房,从刀架上取出一把刀,不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出人命了,警察会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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