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礼看到蒋恕白T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迹，她担忧道：“蒋恕，你没受伤吧？”
蒋恕没搭话，自顾自往前走了几步，回过身去看姜礼，眼底的猩红并未完全散去，一双唇紧抿着，就那么定定看着姜礼。
姜礼长睫微颤，她走上前去，伸手握住蒋恕的手腕，“蒋恕，你别这样，我害怕，你是不是受伤了？”
看到蒋恕这样的状态，她心里慌乱，伸出手去摸他T恤上边的血迹，被蒋恕一把抓住，她抬头去看蒋恕，却被蒋恕的另一只手握住后颈，像是在摩挲，又像是安慰。
“我没事。”
路灯昏黄，周围的店铺大都是营业到夜里十点才关门，蒋恕和姜礼并排走在路边。
姜礼还穿着女一号的服装，花边领口，宽松的蓝色裤裙，随着抬腿，轻盈的布料便前后一摆一摆的。
一路上蒋恕都没说什么话，周身的气压极tຊ低，姜礼受不了这种气氛，她偷偷瞄了一眼蒋恕，然后扯了扯蒋恕的T恤下摆。
蒋恕停下看她。
姜礼将右手伸出去，上边还留着她咬的牙印，有点点血迹干在上边。
“我手疼。”
蒋恕眉眼沉了沉，看似不耐，却还是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过了一个红绿灯，拐角处是一家药房。
“在这等我。”
姜礼乖乖站在原地等他，她看到他进门后同店员说了几句话，店员给他拿了药，蒋恕站在柜台结账完往外走的时候，那店员伸长脖子朝蒋恕看去。
不知怎的，姜礼突然有些不高兴，她盯着那个店员，直到蒋恕站到她面前，那个店员的视线随即落在她脸上，两人对视一眼，店员收回视线。
蒋恕拉着姜礼离开。
回到公寓里，蒋恕开了灯，姜礼坐到沙发上去，蒋恕走过来坐在她旁边。
“手给我。”
姜礼伸手，蒋恕认真给她消毒，擦药，他垂眸时，如羽长睫在他眼睑处覆下一片阴影，给他添了一抹柔和。
蒋恕的手很大，他一只手就能抓起篮球，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姜礼就不同，她是天生的小骨架，冷白皮。
蒋恕给她处理伤口时两人的肤色挨到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了，这几天不要碰水，伤口有些深。”
姜礼点点头。
蒋恕走到厨房里烧了水，又将速冻水饺拿出来煮。
姜礼看着蒋恕线条流畅的背影，微眯了眯眼，他是那种典型的宽肩窄腰长腿型身材，校裤穿在他腿上跟熨过一样平展，跟漫画里描述的一样。
看了几眼后，姜礼忽觉口干舌燥，她拎起水杯猛灌了一口水下肚。
蒋恕这时候端着两碗饺子过来，将一碗放在她面前。
姜礼胃口小，吃过几个就饱了，她不想吃时就用筷子夹着一个饺子很久才下肚，蒋恕见状将她碗里的饺子全部拨到自己碗里。
“吃饱了就去看书。”
姜礼应了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会儿后她从里面探出脑袋，“哥，明天能带我去奥赛班蹭个位子吗？我明天不想一个人在家里。”
蒋恕将碗筷收好，“好，那你明天起早一点。”
姜礼点头，又将身子缩回去。
蒋恕拿了书包进房间，掏出奥赛书看，看来看去，一直停留在一页上边，他烦躁的往后靠在椅背上，摁了摁眉心。
反正也看不进去，他索性洗漱之后躺床上听英语音频。
耳边是流畅的英语口语，脑海里却想的是今天下午在换衣间找到姜礼的那一幕。
没人知道他在看到她像是没了气息一样缩在那里的那一瞬间仿佛被人蒙住了口鼻，呼吸困难。
什么时候开始呢，他知道了自己可能对姜礼不仅仅是单纯的把她当妹妹，或许是在她害怕时一声一声喊蒋恕的时候，或许是在她初中时抱着枕头来找他说自己做了噩梦一个人不敢睡的时候，又或者，是在他们初见时她喊了一声“我要他”的时候。
姜礼时常光顾他的梦，但是在梦里，她不喊哥，也不喊蒋恕，她喊他“阿恕”。
蒋恕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对姜礼的情感能藏到什么时候。
翌日一早。
姜礼换上便服，出门给蒋恕帮忙打下手，他在做早餐。
她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帮到他的，就只是站在边上帮他递个东西，有点参与感。
“你把那个端过去。”
蒋恕的视线落在两杯牛奶上面。
姜礼照做，蒋恕端着三明治跟在她后边，看到姜礼穿着及膝短裤，露出两条白腻的小腿，他眼角跳了跳。
上桌吃饭时，蒋恕道：“待会儿吃完饭换条长裤，教室里开了空调，冷。”
“哦。”
兄妹俩吃完早饭便出门往学校赶。
学校专门开设了奥赛班，招了一些报名参加奥赛的学生在一个教室里，每周周六都会给他们补习奥数，整整一个上午。
进了教室，蒋恕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让姜礼坐在最里边，这是四楼，靠窗边风景好。
奥赛老师已经夹着教案进来了，教室前排也陆续坐满了人。
姜礼专心做自己的作业，时不时听一耳朵，她听不懂，也看不懂老师在黑板上写了满满一黑板的笔记。
她转头去看了眼蒋恕，发现他听得很认真，她不禁在心里感叹，蒋恕从小到大都是年级第一，明明她俩一起长大的，她就只能徘徊在年纪一百左右。
“这种类型题我讲很多遍了，这道题和类型题差不离，这位同学，你来说，讲一下思路就行。”
奥赛老师突然点起前排的一个男生。
姜礼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个男生站起来，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个男生挺拔的背影。
她低下头继续写。
然而当那个男生开口说话时，她整个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她猛地抬头去看他，那个男生的声音很熟悉，是那种刻在脑子里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