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墙下,士兵们举着刀枪高呼应战的声音浑厚嘹亮,回荡在空旷的城门外头。两排士兵小跑着推到两侧,让出一条道路,十几个身形彪悍的汉子举着巨大的树桩冲撞向城门,与此同时,兵卒扛着天梯冲向城墙,要强硬攻城。
君天齐见情形不妙,立刻下令道:“弓箭手,放箭!不能让他们继续靠近!”
“是!”
滚石、长箭如雨水似的飞流而下,但却并没有阻止住多少他们上前的脚步,敌军就好似有杀不完的人,一批倒下,另一批紧接着就递补上来。而君天齐身边的禁军多为带刀侍卫,大部分人并不精通弓箭之术,也未曾经过战场训练,没用多久就让敌军将天梯搭上了城墙。
君天齐咬牙恨恨把出刀来,一刀一个的砍杀着想要登上城墙的兵卒,一时间,残阳如血,照的大地一片血红。
而此刻的云岭山上,风如沁正俯瞰着脚下的云雾,是处不染凡尘的净土,没有喧嚣,也没有血腥,这是她师父的居所,她在此处拜师、学艺,从小便长在这里。她从皇宫离开之后,便来到此处寻她师父。
她现在虽处在云岭山巅,却也听说了山下的消息,中原现在大军压境,而皇上竟没有调遣兵将前去守卫,只是带着几万禁军去了边城亲征。君天齐善用兵计,许多人猜测或许是君天齐故意不调兵,是设计诱敌深入,她心里却明白,他并非不想调兵,而是没有兵符,没有心腹老将,调不动兵。
“沁儿。”
听得人叫,风如沁晃神回过头去,恭敬道:“师父。”
玄祀真人浅笑着点头,她虽然已经两鬓斑白,但嘴角的笑意似乎是长存的,眼眸中平淡如水,波澜不惊,仙风道骨之气超脱世外凡尘。
她轻点着步子走近:“你还是放心不下他。”
“没有。”风如沁立刻低头否认。
玄祀真人抬手一指她出神的方向:“他此刻,应该就在那里拼杀吧?你若当真放下了,何必在此处眺望。”
“我恨他。”风如沁深吸一口气,“我恨不得他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玄祀真人微微一笑摇头道:“他现在无兵无将,仅凭自己这一点点的力量独挡大军,城破身死之日近在咫尺,可你,真的愿意眼见他和他的江山一起覆灭?在师父面前,还有什么可掩饰的。”
风如沁垂下眼睛苦笑一声:“师父真是心如明镜,竟是把徒儿看得通透。”
战场上,君天齐杀红了眼,已分不清敌我,只要是靠近的人全都提刀砍杀,他的耳朵里充斥满了嘶叫拼杀的声音,他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便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君天齐下令命五六个禁军保护梁廉撤退到营中,梁廉看着眼前鲜红如血的拼杀赫然抽出了刀剑,高呼道:“既然君主要与国同死,臣子岂有独走之理!”
城墙上已乱作一团,梁廉也举起刀剑拼杀起来,敌军的攻势势不可挡,眼看就要攻破城门,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处竟传来了马蹄声和火把的光!
梁廉定睛看去,那图案不是敌军的旗子,打的是中原的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