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乃一国之君,怎能以身犯险!”梁廉惶恐道。
君天齐早就拿定了主意:“现在朕率禁军御驾亲征,说不定还能鼓舞士气,暂时震慑外敌强攻,封锁虎符失窃的消息,说不定能撑到军队赶来,事情尚有回旋的余地。如果此刻边防还空虚着无人坐守,虎符失窃,城中无兵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敌军那里,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回天无力。”
梁廉忧虑道:“可自古以来,镇守大将军只认虎符,这……他若是个死脑筋,执意不肯出兵援助,皇上岂不是深陷险地。”
“如果真是如此,城破之日不远,朕就算在京城之中,也难免为人鱼肉,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一战,哪怕死在战场,也比被人勒死在大殿上好的多。”君天齐目光灼灼,虽无胜券把握,但他早就抱着必死的心,“朕若不能保全江山,便与这江山同死。”
梁廉心里百味杂陈,眼前这年轻的男子有胆有谋,曾带领他门平定内乱,收复河山,可也是他,荒淫无度,再次让百姓陷于水火,让国家陷于危难,风雨飘摇。
千秋功过,竟是不知如何评说。梁廉低叹一声:“皇上心里明白的很,为何还要宠信妖女,导致今日祸患。”
君天齐摇头失笑:“君王本不该有情,君王的自私以百姓万民为代价,朕也曾想勤政爱民万古留名,可是朕亏欠了她。哪怕毁了天下,毁了一切,朕也想她在身旁片刻。”
君天齐站起身来,望着窗外,仿佛看到了狼烟四起的拼杀战场,声音也如荒漠似的苍茫:“如果朕死了,必会有新君继位,平定战乱再开盛世,能有人推翻朕的暴政,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梁廉默然站在他的身后,竟是糊涂了,他一刻也不曾看清过这个男子,都说天威难测,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但是却心甘情愿的想要山河覆灭,战死沙场。
君天齐看着屋内她用过的所有物件,嘴角淡淡弯起一丝笑意,如果让他在山河破碎、万人唾骂中死去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他帮她完成就是了。
城墙上,敌国先锋将军又在城门外叫阵,君天齐站在城墙之上,俯瞰着黑压压的兵马,命人坚守城门,绝不能开城迎敌。
“报——”小卒手中拿着一小卷书信跪到君天齐面前,“皇上,左将军传来急讯。”
梁廉眼中一亮,两日前,左将军奉命前去调遣兵将,可是传来了消息?!
他焦灼地看向君天齐,却看到君天齐匆匆打开信笺扫了一眼,眼中的神色立刻就消散了去,梁廉的心凉了大半:“皇上,可是镇守将军不肯出兵?”
君天齐点点头:“镇守将军是个实心的人,见不着兵符,又不是虎威将军这些老将亲自去调派兵马,认准了是有人假传圣旨,不肯出兵。”
梁廉脚下一晃,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再看城下那黑漆漆的敌军,颤声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君天齐反倒是一派坦然,看着天际将要西沉的日头,心里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天要亡朕,朕怎敢不从。”
城墙下,骂阵的将军再没了耐心,一声令下道:“听令,强攻!务必在天黑之前攻破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