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句句属实!”
韦丹婷紧紧咬牙咽下喉头酸楚。
却听隐月当即又带了哭腔道:“姐姐,你怪我抢了陛下的恩宠,有什么便冲臣妾一人来即可!然姐姐凭空造这一出,到底是看臣妾不过眼,还是看左丞相府不过眼?”
这话一出。
殷文廷眸色一沉,眼如利刃刺向韦丹婷。
“韦丹婷!你就这般容不得浅妃,非要将她置于死地才安心吗?如今还扯上了左丞相府,是不是跟你们韦家不和的,你都要除之而后快?!”
一字一句重重砸在韦丹婷的心上。
她僵直身子:“陛下明察!臣妾所言字字非虚,跟韦家更是毫无干系!”
“还狡辩!朕一个字都不想再听!”
已然认定她别有用心的殷文廷,冷着脸将手里的密信狠狠朝她摔去:“韦丹婷,你可认错?!”
那封封密信,本是韦丹婷握在手里自信满满的刀,如今却被殷文廷反手尽数刺向了她自己。
纸张从脸上划过,韦丹婷只觉心如同四分五裂,痛得鲜血淋漓。
她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悲痛至极。
半响才从喉间挤出悲凄至极的声音:“臣妾确实错了,错在相信陛下有明察秋毫之心。”
“放肆!”
殷文廷怒不可遏,当众下令——
“韦丹婷屡次陷害浅妃,有违皇后之德!”
“即日起打入冷宫!收缴凤印,废除皇后之位!”
韦丹婷喉头堵涩,心几乎痛到麻木。
下一瞬。
几名侍卫上前来,粗鲁地就要架着韦丹婷往外拖。
羽灵大惊失色,不顾阻拦上前护住:“不可以!陛下!娘娘都是为了您,您今日废后对得起当初拼命为你打天下的娘娘,对得起替您守卫边疆的韦家吗?!”
质问声句句刺耳。
殿里众人神色当即大骇,吓得统统伏地而跪!
寂静无声的殿里,殷文廷嘴角挑起讥诮笑意。
“韦丹婷,你这婢子好大的胆子,竟然当众责怪起朕来了!”
韦丹婷亦白了脸,护住羽灵:“陛下息怒!臣妾知错了,臣妾领罚……”
话未说完。
却听身后羽灵哽咽道:“皇后娘娘,是奴婢抓来的探子,是奴婢没能早些察觉出不对劲才会害您中了计……”
一种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
韦丹婷心口骤缩。
“羽灵——”
她伸手想去拉羽灵,却抓了个空。
随即只听羽灵高声呼道:“陛下!一切都是奴婢之错!皇后娘娘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愿以一死,恳请陛下收回废后之令!”
一阵风刮起。
紧接着,咚的一声巨响。
韦丹婷瞪圆了双眼,循声而望,模糊视线中一道人影重重倒下。
地上的鲜红穿透眼前那层浑浊,强势映入她的眼眸。
“不!!”
韦丹婷堂堂皇后,狼狈地在地上连滚带爬,一路摸索。
直到摸到了碎裂的碎玉,那是她送给羽灵的玉镯!
随即是温热的液体、熟悉的衣纹、和仍有热度的双手!
韦丹婷将她搂入怀里,颤抖着手去探羽灵的鼻息。
前一刻还在自己身旁的人,此刻了无声息。
“羽灵!!”
韦丹婷理智彻底断了弦,嚎啕大哭。
殷文廷就在一旁看着,眉梢紧蹙。
隐月见状,立即柔弱无骨扑入他怀里:“陛下,好多血,臣妾害怕!”
殷文廷抬手揽住她,看向韦丹婷的眸光恢复冷冽。
“既然这挑唆是非的婢子已死,朕就不再与皇后多计较,废后之令,朕便收回!下不为例!”
韦丹婷却只恍若未觉。
直至殷文廷拥着隐月离开,她也依旧抱着羽灵的尸首久久不动。
韦丹婷又被紧闭在凤仪宫,这一次,她活气全失,太医说她最多只能撑三月。
原本她还想着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体面死去,如今看来是注定要死在这深宫高墙之中了。
隐月突然踏足凤仪宫。
见到死气沉沉的韦丹婷,她勾起嘴角:“韦将军,你现在可不能死。”
“毕竟,你死了就没人替你们韦家人收尸了。”
韦丹婷猛地一颤:“你说什么?”
“今日陛下得密信,韦家父子筹备谋反,证据确凿,正押送回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