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青将苹果递给蒋勋,蒋勋笑着tຊ接过,用着男性最完美的中低音吐出两个字:“谢谢。”“那就好,我一直很担心您,等蒋先生你出院了,我请你吃个饭吧,上次的事情您就别放在心里了。”沈琢青戴着薄薄的镜片,镜片后的眼神格外温柔,狭长的眼尾让人难以移开目光,蒋勋咽下苹果,喉结滚动了下,头先一步脑子地点了头,随后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上次那个朋友,与你是什么关系啊?”沈琢青镜片后的眼神一闪,又若无其事地抬头:“你没听到他上次说的话吗?”
沈琢青和贺彧先后出了门。
沈琢青是从许朝那得到了蒋勋住院的地址。
贺彧下手太狠,蒋勋到现在都还没出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市里有名的私立医院,甚至蒋勋住的还是国际部,一个证券集团的经理,可比一般企业的独生少爷待遇还好。
沈琢青提了一个果篮,到了病房门口,就见门是虚掩的,能听见里面传来嘭地一声,紧接着,是暴躁的嗓音——
“我在这交了这么多钱,你就给我吃这些?把你们院长叫来!就你这样还能伺候我?!”
沈琢青站定了会儿,抬手敲了门,里面的怒骂戛然而止,语气依然不善地粗声道:“谁啊?!”
沈琢青推开门进去,就见贵宾的两米大床上,蒋勋一整个脑袋全都用纱布裹住了,其他地方看着好好的,穿着白色病服。
床尾站着一个清秀的男护工,低着头,眼眶红着,很无助的样子,脚边是散落一地的饭盒。
蒋勋见到沈琢青,眼睛一下子亮了,但想起之前的事还有自己此刻的遭遇,脸上倏地僵硬起来,他瞥向那男护工,语气尽量温和稳重:“我说过了,我不介意你是新来的,你不用这么紧张,地板收拾下出去吧,我有朋友来了。”
男护工始终低着头,很快拿了用具将地面收拾了,离开了病房。
沈琢青走到蒋勋床边,将果篮放在桌柜上,看向蒋勋:“抱歉,蒋先生,现在才来看你。”
蒋勋看向沈琢青,几日不见,这冲击依然是极大的,漂亮精致的模样,让他被打怕了心又躁动起来。
他咳了下,强忍着冷静了下:“没事,我还以为琢青你之后都不会再联系我了呢,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应该的,只是之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沈琢青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将果篮拆开,拿了个苹果,寸寸削起了皮,“我一直想代我之前的朋友和蒋先生您道个歉。”
一提到那个将自己打到住院的人,蒋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只能硬压了下来,他扯出个不自然的笑:“你之前那朋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苹果皮在沈琢青的手上流畅地变长,他微微抬头看蒋勋:“是我的原因,他之前不知道我的取向......所以,产生了些误会。”
说到这,蒋勋一下理解了,虽然现在同性恋多见,但也少见,大多数人还是接受不了的,一些关系好的,若是知道自己朋友中有个同性恋,冲击还是挺大的。
“您的情况还好吗?”沈琢青温声说道。
“没什么,过两日就能出院了。”蒋勋坐直了身子,正了下衣服,他一贯注意自己外在的形象和修养,只是那场莫名其妙的挨打还有住院,让他脾气暴躁了不少。
尤其是,虽然他的同事都来看他了,但他知道没几个人是真心的。
况且,他觉得,就以他同事那样水平的人,就算来看他,也不值得他正眼对待,只有沈医生这样的人,才值得他好好收拾一番。
沈琢青将苹果递给蒋勋,蒋勋笑着tຊ接过,用着男性最完美的中低音吐出两个字:“谢谢。”
“那就好,我一直很担心您,等蒋先生你出院了,我请你吃个饭吧,上次的事情您就别放在心里了。”
沈琢青戴着薄薄的镜片,镜片后的眼神格外温柔,狭长的眼尾让人难以移开目光,蒋勋咽下苹果,喉结滚动了下,头先一步脑子地点了头,随后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上次那个朋友,与你是什么关系啊?”
沈琢青镜片后的眼神一闪,又若无其事地抬头:“你没听到他上次说的话吗?”
蒋勋顿了顿,摇头,无奈笑了笑:“说实话,他上次下手不轻,我有点脑震荡,一些细节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怎么莫名其妙被揍了。”
沈琢青闻言,跟着笑了下:“真的抱歉,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了,他的身份我也不好说明,你知道我的工作,他也是我工作时候认识的朋友,不太好说明。”
“理解。”蒋勋点了点头。心理医生工作期间的确需要签署很多保密协议。
蒋勋回忆起之前,眯了眯眼,脸上甚至露出些与年龄不合的羞涩:“对了,你上次的话似乎没说完,你想说的是什么?”
沈琢青顿了顿:“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
“当然,你朋友的话我可以忘了,但你说过的,我一定记得。”蒋勋暧昧坦白地说。
沈琢青看向他,露出微笑,“等你好了,我再告诉你吧,现在大概不太合适。”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蒋勋想留下沈琢青,但手机震动了下,弹了条消息出来,他脸色一下子变了,眼底慌了下,随后便没再留人:“好,沈医生路上慢走。”
沈琢青离开后半小时,一个身材高大,脖子上有着纹身的男人进入了病房。
他上唇和下巴留着短短的胡须,脖颈冷硬,左侧盘着看不清纹路的青色纹身,一身悍气,五官冷硬,漆黑的双眼透着冰冷的煞气,约莫不到三十五岁。
他一进来,蒋勋的身子坐得比刚刚见到沈琢青还要直,几乎九十度了,如同小学生般端正。
他扯出笑容:“郝先生。”
郝正雷走到床边,搬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嗓音特别沉:“董先生听说您在我们会所出了事,特意让我来看看你,你住了这么久,看来很严重啊?”
“不严重不严重!”蒋勋立马摇头,“劳董先生关心了......您放心,我懂规矩,这是我私人的事,和会所没有关系。”
看着蒋勋谄媚的笑,郝正雷面无表情移开眼,说道:“蒋先生高贵,受了这委屈,可有找人撑腰啊?”
蒋勋一顿,眼底暗色起来,心里一慌,试探地说:“董先生是什么意思啊?”
郝正雷悠悠地重新看向他:“蒋先生在我们会所也是金钻VIP了,有些事情董先生清楚,但也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看蒋先生是什么态度了,上次让蒋先生受伤的人,正好是我们董先生珍贵的朋友,所以我们董先生让我来代替他道个歉,至于这件事,谁知道,几个人知道,就看蒋先生怎么做了。”
一番话下来,蒋勋心脏慌得狂跳,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地上爬的蚂蚁,顶上有数个大人物盯着他,他以为没人知道的事其实有的是人知道。
他几乎僵硬地点头:“您放心,我懂,上次是意外,我不会对外说的,况且,我的确也不认识上次那人,我甚至连他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蒋先生不记得就好。”郝正雷点了点头,满意地站起身,转身离开,“好好休息,董先生赔的礼一会儿就送到。”
郝正雷离开没多久,一排的人齐齐搬着礼品进入病房,一样一样将东西放下。
各种名贵的吃的喝的保养品,还有被褥按摩器等生活用品。
蒋勋被这气派弄得怔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