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各处更是长满了荒草,满目都是荒凉。秦鸢夕望着秦府后院山上的方向,静立了许久。那里是秦府逝去所有人的埋骨之地。沈砚尘看着浑身都透着寂寥清冷的秦鸢夕,心骤然一紧。“你可要去祭拜一番?”秦鸢夕点头:“自然是要去的。”沈砚尘吩咐人立马去安排,随即便要跟着秦鸢夕一起过去。秦鸢夕却伸手拦住他。“指挥使还是留步吧,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去祭拜?她的声音清冷中掺杂着一丝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恨。
秦方好离开第五年,又是一年寒冬。
沈砚尘跪在秦方好的坟前。
昏沉的天色给他添上朦胧的暗影,雪覆盖在发髻,青丝变为白发。
他摩挲怀里的玉佩。
抬起昏沉的眼眸,望着漫天飘零的素雪,喃喃自语。
“方好,鸢夕,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
翌日。
秦鸢夕跟着沈砚尘来到了荒芜人烟的秦府。
她缓缓吐了一口气,看着雾气在荒芜的空中慢慢散去。
鲜血溅洒在枯树和草圃上,血迹已经干涸陈旧。
府邸各处更是长满了荒草,满目都是荒凉。
秦鸢夕望着秦府后院山上的方向,静立了许久。
那里是秦府逝去所有人的埋骨之地。
沈砚尘看着浑身都透着寂寥清冷的秦鸢夕,心骤然一紧。
“你可要去祭拜一番?”
秦鸢夕点头:“自然是要去的。”
沈砚尘吩咐人立马去安排,随即便要跟着秦鸢夕一起过去。
秦鸢夕却伸手拦住他。
“指挥使还是留步吧,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杀人凶手,有什么资格去祭拜?
她的声音清冷中掺杂着一丝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恨。
整个秦府上上下下四十八条人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皆长眠于地下,仅她妹妹一人生还。
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沈砚尘对她此生的伤害和折辱。
沈砚尘听闻,满怀愧疚,喉咙仿佛堵住了一般。
翕和半晌,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来。
“对不起。”
秦鸢夕嘲讽地笑出声:“道歉有什么用,他们不会再活过来了。”
情爱亦散,人面全非。
他们之间再也不存在,什么天长地久百年好合,有的只是血海深仇和厌恶。
沈砚尘埋着头,眼睑低垂十分苦痛。
他知道,无论再说什么,局面都不可挽回了。
秦鸢夕却压根没看他一眼,不管他有着怎样的愧疚难过,现在都与她无关。
她叫住了那些要帮她打点准备的人,孤身一人骑马上山。
她一个人,清理了四十七座坟墓的杂草。
为他们一一点上香烛,摆上果盘香案,忙完一切,已经到了夜间。
她点上了四十七个孔明灯,祭奠他们。
昏黄色的孔明灯缓缓上天,就像是一个个魂灵。
带着她的悲哀和思念,渐渐地远去了。
……
沈砚尘提着灯笼走到了秦鸢夕的身旁,和她一起并肩下山。
秦鸢夕只抬头望了她一眼,未发一言。
下山后,已过了子时。
洛阳街道络绎不绝,鼓乐喧闹之声不绝于耳,人间烟火气弥散四周。
沈砚尘望着不远处的饺饵停下了脚步,思绪飘忽。
他突然想起了那碗被他嫌弃的饺饵。
他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猛地拧住,痛得他站不住。
他弯下腰,颤抖着跪倒在地。
与秦方好成婚前两年。
他过生辰都会吃上一晚方好亲手为他做的饺饵。
第三年,他寻到了柳溪月,那个自称是救了他命的女人。
他为了报恩,迫不及待对秦方好宣布要娶平妻。
他觉得秦方好占着正妻的位置真碍眼。
看着那碗寡淡的饺饵,更是食不下咽,便对她愈发冷淡。
沈砚尘一想到这,便想杀了当初的自己。
那碗饺饵,怎么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