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这不是昨儿个听你说要这石螺,这篓子里的可够?”苏白氏笑笑,指挥着两个儿媳妇将石螺放水盆养着,又从灶台上端来饭菜,“这是昨儿个萧小子送的鱼,你累了大半天,定饿了,赶紧尝尝看。”苏婳只觉一股鲜香扑面而来。一抬眸,便见一大碗雪白的大米饭,外加一块上好的蒸鱼腹肉,白嫩的鱼肉,上头点缀着红彤彤的干辣椒粉,光是瞧一眼,便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她早上吃了点白粥,镇上一来一回,倒真是饿了。“娘,您同我一起吃些。”苏婳说罢,便从灶屋又拿来两副碗筷,“对了,您瞧着二哥去哪儿没?我这刚一进院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我小妹是看在大家一个村子的份上不同大家计较。”苏二虎轻轻挡在苏婳前头,黑瘦的脸上泛起一抹冷笑,“不过,各位婶子们要是再这么操心,只怕这头上的白发又要长出不少,到时候,各家的叔伯们怕是都跑到——别的人家去!”
最后五个字,声音明显加重不少。
苏二虎说罢,却是又意味深长望一眼刘寡妇,“昨儿个我瞧着春牛夏牛秋牛兄弟仨,一人捧着一满碗的肉在吃,比起这吃肉来,我老苏家哪里比得上婶子家厉害!也不知道刘婶子这家里没个成年男人,地也没一亩,整日里那么多肉从哪儿来的?”
这话一出。
围观的村民们纷纷转向刘寡妇。
是呀,这刘寡妇男人可是早就死了,她自个儿更是个不干活的主儿。
但不管是这刘寡妇,还是她膝下三个娃,一个个养的牛高马大,面色红润,一看就是生活滋润得很,难不成,还真是自家男人养出的这一家人?
一个个目光灼灼,直把正一个劲冒酸水的刘寡妇弄得脸上黑红交加,“你个小兔崽子!我好歹也是你长辈,竟来敢胡乱编排我,真是反了天了。”
“刘婶子急啥?”苏二虎拉住苏婳往前走,回头混不吝一笑,“刘婶子连我一大家榨油的猪板油都好奇,我自然也会好奇你家吃不完的肉,不是么?”
“谁家猪肉吃不完了……”刘寡妇气得脸青。
到嘴的声音却是低了下去。
苏婳两兄妹回到家时,家里的三个小萝卜头全围在新建的兔栏旁边,三张相似的小脸皆是皱成一团。
“这些小兔崽子咋不吃草呢?”
“是呀,小姑说,兔崽子吃的草上不能带水分,我特意晒干水分给它们的。”
“不吃还算是小事,可一个劲地撞这兔栏,要是撞死了咋整?小姑怕是得把咱们撞死……”
苏婳:……她咋不知道自个什么时候这么凶残了?
不过,这一个个往墙板上撞的模样,明显就是野兔的应激反应。
兔子胆子十分小,听觉又异常灵敏,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受到惊吓,更别提突然从山窝里搬到人类居住的地儿来,只撞墙、而没有口吐白沫已经算是好的了。
就是这不吃不喝有点愁人。
苏婳正眉头紧锁时。
滴答!
是水滴的声音。
她下意识往鸽子蛋空间瞧去。
只见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正从空间顶部坠落。
接着又是两滴,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苏婳见状,大大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昨日这水滴只是一次性消耗品。
她转身往灶屋走去,朝自家盛水的大缸中滴入两滴,至于鸽子蛋空间的另一滴水珠,暂且存着,以防不时之需。
“来,这些小家伙兴许是渴了。”苏婳勾唇。
苏大郎三人唰地一下站起身。
“小……小姑回了?”
昨日苏婳的变化在一夜过后, 停留在三人心中的印象并不深,反而是一看到她,便会下意识害怕。
却见,少女只是笑笑,将一小碗水放入兔栏中。
几乎是在碗落地的刹那。
方才一脸义愤填膺的八只小兔崽子几乎同时皱起鼻子。
旋即,像是发疯一般朝小碗冲去。
一个个竖直了耳朵,伸长了舌头,埋头朝碗中的水卷去。
院子里,只剩下吭哧吭哧喝水的声音,小碗里的水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便被喝得精光,连碗底的一点水珠都不剩,然后,又直愣愣抬起头望着苏婳。
不过巴掌大小的兔崽子。
此刻恨不得伸长四个毛茸茸的腿,往苏婳身上跳。
在兔栏外,同样是三双眼、六只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苏婳。
苏大郎年纪最大,率先回神,朝苏婳竖起一个大拇指,“咱们小姑果真是牛逼!连野兔崽子都会养。”
他们还以为,这兔崽子不能吃带水的草。
便是不能喝水。
苏婳呵呵一笑,指指放在灶屋里的猪板油和大骨头,转移话题,“今日去镇上买了不少猪板油,待会炸猪油渣给你们解解馋,至于这大骨头,待会大郎去地窖拿几根萝卜炖着,这玩意比肉还香!”
苏家三虎一个个都身材颀长。
就是这孙字辈的,如今,大郎二郎四岁,春花三岁,全瞧着瘦弱得很,严重营养不良。
若是不趁着小时候多补补,以后怕是得养出一窝的武大郎来。
“我家婳儿回来啦?”苏婳正心中嘚啵嘚一半,便听得苏白氏宛如河东狮吼般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啥玩意竟然还能比肉还香?”
苏白氏带着两个儿媳妇手提肩扛回来,一眼瞥去,一个个篓子里全是小巧玲珑的石螺。
“娘,您咋弄这么多的石螺回来?”
“嗐!这不是昨儿个听你说要这石螺,这篓子里的可够?”苏白氏笑笑,指挥着两个儿媳妇将石螺放水盆养着,又从灶台上端来饭菜,“这是昨儿个萧小子送的鱼,你累了大半天,定饿了,赶紧尝尝看。”
苏婳只觉一股鲜香扑面而来。
一抬眸,便见一大碗雪白的大米饭,外加一块上好的蒸鱼腹肉,白嫩的鱼肉,上头点缀着红彤彤的干辣椒粉,光是瞧一眼,便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她早上吃了点白粥,镇上一来一回,倒真是饿了。
“娘,您同我一起吃些。”苏婳说罢,便从灶屋又拿来两副碗筷,“对了,您瞧着二哥去哪儿没?我这刚一进院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苏白氏笑着摆手,“娘不喜欢吃鱼,至于你二哥,我方才瞧着他正在萧家小子那头帮着建屋子去,家里今日有送伙食去,你不用惦记着他。”
说罢,便连忙端起多余的两副碗筷,拔腿便走。
没一会儿功夫。
灶屋里传来剁猪板油的声响。
而堂屋口旋风般涌现一道丰腴的身影。
“我的好婳儿!这鱼婆母不喜欢吃,二嫂喜欢吃,你分二嫂吃几口呗?”钱氏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盯着蒸鱼,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苏婳正要说话。
可灶屋里的苏白氏像是在堂屋安了眼睛一般,“老二媳妇,麻溜儿给老娘滚过来烧火!要是敢抢婳儿的鱼吃,今儿个晚上你就等着饿肚皮罢!”
“来了……”
钱氏望着红彤彤的鱼肉,一顿吞咽口水,才终于愿意拔脚。
苏婳摇摇头,轻声唤来院里的三个小萝卜头。
一人分上一筷子鱼肉。
苏大郎三人望一眼鱼肉,旋即疯狂摆手。
“不行,这是小姑的鱼肉,咱不能吃。”
苏婳瞥一眼灶屋方向,笑道:“这鱼肉不白吃,吃完后,你们帮我敲石螺屁股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