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放在现代,也不易复刻。“大人,咱们队伍里,有个小妹叫樊雅宝,她爹是金银器盒提举司里的工匠头,我听说,她头上的簪子,就是自己亲手打造的。不如把她叫过来,问问她能不能打造这些防身器物。”潘霜霜突然想起,和自己聊得来的小姐妹樊雅宝,她这几天一直求着让自己举荐,总算没辜负她的嘱托。“立刻叫她过来!”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缺啥来啥啊!谁能想到,脂粉堆里还能出工匠呢?
项平安命人把李仙童的尸首丢进海里喂鱼,又单独留下吕四娘、林盼儿、秦可儿和潘霜霜等四人到其他舱内议事,逐步分析巡航路线,布置阶段性目标等。
因吕四娘一早摊牌自己曾经是海盗团长的事,项平安对她的意见格外重视。
吕四娘认为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另觅大船安身,久居官船不便之处颇多。一来设备残破,二来外形引人注目,过往船只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艘官船。时间长了,行踪自然被曝光,免不得又是诸多麻烦。
海盗换船乃是常有的事,大多数海盗都不止一艘主船,他们的备用船通常伪装成商船停泊在港口,一旦主船出事,立刻更换船只,伪装成商船掩人耳目。
这便是海盗生存立世的潜规则,也是朝廷失踪无法将海盗一网打尽的根本。
闲时为商户良民,难时为海盗贼寇,旁人根本无法分辨。
听吕四娘一番话,项平安频频点头,这些都是往后生存的重中之重。比起那些专职海盗,潜伏于商船队伍中更为长久。未来,他们也应该走海商路线才是。
“大人,我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林盼儿不甘屈居吕四娘之后,主动献计道:“我等女流之辈,平日罗裙在身,行动甚是不便,不如统一更换为男装!”
“此计甚好!”潘霜霜大加赞赏道,“咱们要想和其他海盗区分开来,就用红头巾包着头面!如此,既防太阳炙烤,又能掩人耳目,一举两得!”
林盼儿大喜道:“没错!我正有此意!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也来说一条建议!”秦可儿娓娓道来:“咱们女人和男人比起来,力气要小tຊ些,真要动起手来,半点便宜占不着,想自保就要另辟蹊径。”
说到这里,她轻解罗衫,缓缓脱去外边罩衣。
项平安之前见识过吕四娘在里衣藏舆图的戏码,自然也对秦可儿的行为不陌生。
相反的,他还挺好奇,这位美人能拿出什么家伙事,让他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秦可儿的身材,绝对是面前四女中,最深得项平安之心的那种沙漏型身材。
很难想象,如此细胳膊、细腿的细腰女,如何生长出这等傲人规模来!
“让大人见笑了!”
秦可儿拆借下藏匿在衣服里的皮质臂环,轻轻放置在桌面上,而后又背过身子,缓缓撩起裙摆,露出光洁细腻的美腿。沿着修长的美腿向上看去,能看到一个黑色皮质绑腿宽带。
现在人也管它叫“腿环”,是一种固定在大腿上的环形带子。
其余三女看着桌子上的皮带,顿时联想到唐朝时期的“蹀躞带”。
传说此物还是行走在诡谲政坛的太平公主发明的,既可防身又可装饰。
这款多功能腿环腕带上固定着几种小巧装备,有佩刀、短刀、钱袋、秘药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兵刃。
吕四娘惊叹于自己所见,越发觉得秦可儿出身不凡。
当下能拿出这种物件的,必是高门大户出身,寻常人家别说没有这个见识,就是有这个见识,也花费不起银两。
单就桌面上这几样,就够普通人家三年的日用开销。当下时局混乱,穷人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更别说这安身立命之物了。
“大人,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护身器具,大人可照着这些物件,给船上姐妹人手一件安排上。”
秦可儿忧心忡忡道:“姐妹们肩不提,手不能扛,再没些器具护身,心里也不安定。”
吕四娘摇头叹气道:“你可知这套装备算下来要多少钱?先不说大人能不能置办得起,就是凑够了银钱,也未必能找到,打造这些精细东西的能工巧匠!”
“姐姐说得是,是可儿浅薄了!”
秦可儿养尊处优惯了,对这些小物件更是没当回事。听吕四娘这么一分析,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小脸一阵阵泛红。
“大家集思广益嘛!”
项平安主动给台阶下,顺带着拿起一只簪子鼓捣半天。
好家伙,竟然是伪装成簪子的袖里剑!
如此精工,果然不凡。
即便是放在现代,也不易复刻。
“大人,咱们队伍里,有个小妹叫樊雅宝,她爹是金银器盒提举司里的工匠头,我听说,她头上的簪子,就是自己亲手打造的。不如把她叫过来,问问她能不能打造这些防身器物。”
潘霜霜突然想起,和自己聊得来的小姐妹樊雅宝,她这几天一直求着让自己举荐,总算没辜负她的嘱托。
“立刻叫她过来!”
这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缺啥来啥啊!
谁能想到,脂粉堆里还能出工匠呢?
太意外了!
没多时,潘霜霜带着一个红脸姑娘走进舱内。
小姑娘身材矮小瘦削,看着像没长开的小孩似的。她说自己有17岁了,谁看她都只有12、13岁。
樊雅宝低着头,声音怯懦道:“见过大人!各位姐姐好!小女樊雅宝,出身明州清河县,父亲是金银器盒提举司工匠,母亲公输氏是春秋时鲁国公输子后人……”
公输子?鲁班?我了个去!
项平安连连咋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如此出身,竟然也被抓到船上来了?
“你犯了什么罪?”
项平安打断她的累赘叙述,直入主题。
樊雅宝心有余悸,偷偷瞥了一眼潘霜霜。对方立刻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实话实说。
深吸一口气,樊雅宝鼓足勇气道:“我发明了一个小玩意儿,去县衙献宝的路上,不小心点了官府的生辰纲押送队。听说那押送队伍押送的宝贝,都是上供到安西王府邸的生辰寿礼……爹娘赔不起损失,只能看着我被下大狱……”
谁家小姑娘没事出去放火啊!
这事放到现代,你也得被抓啊!
遥想你祖上鲁班大师也就研究个云梯、木鸟之类的小玩意儿,怎么到你这儿,还青出于蓝了呢?
“你还搞发明?”项平安一脸难以置信道:“说说吧,你发明了啥!”
樊雅宝一边比画,一边解释道:“我发明了一种投掷火罐,就是由一种小口瓮制作,先将鸡蛋磕破取出蛋黄蛋清后灌入火油,然后用数十上百枚灌油鸡蛋填入窄口的粗陶瓮内。
在敌人靠近时,奋力将火油瓮投向敌人。瓮碎火油撒在敌人身上,再用火箭点燃,就可以大杀四方!
我打算把这个小发明献给县太爷,他却派人把我赶出来,还威胁我再去就要打我的板子。为了向他证明我的实力,我就叫仆人把火罐投掷到押送队的旌旗上。
谁知道突然起了风,把整个押送队都给点着了!我对祖宗发誓,一开始只想烧旗,没想犯这么大的事……”
小姑娘越说越委屈,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项平安却觉得她一点儿都不冤!没按造反罪把她砍头诛九族,都是县太爷仁慈啊!
等等!
这“投掷火罐”不就是现代巷战中的“莫洛托夫鸡尾酒”嘛?
合着这丫头还是一个火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