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整件事对于初出茅庐的南语来说,还是过于不安,毕竟这么大的项目,耽误了这么多同事的进度和心血。她忘了自己怎么离开的,拿着笔记本到现场时也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是“调令”。没让她瞎琢磨太久,南父的电话在中午之前打了过来。“喂,小语?”南父声音温和,并没有兴师问罪。南语鼻子一下就酸了,说话时不可避免地带上哭腔,“爸爸。”怕南父担心,她赶紧住口。南父还是听出来了,他语气很温和,“不开心就回来?”哪有父亲不心疼女儿的。
好好休息了一天,南语办理出院手续后就直接去上班。
一进门前台就告诉她王经理有事,她知道是要说饭局的事,徐左没告诉她那天晕倒之后的事,但她大概也能猜得到。
肯定谈崩了。
就是不知道王经理是什么态度。
敲门时,南语还有些忐忑,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王经理就坐在办公桌后面,桌子上摊着一个文件,他正戴着老花镜看得认真。
“领导。”南语走到他桌前。
王经理抬头,没什么表情的颔首,“坐。”
南语拿不准他的想法,坐下后试探地问道,“领导,码头的事……”
“身体好点了没?”王经理打断她的话问。
“好多了。”南语想到昨晚被徐总助理裹挟着的场面,就觉得一阵后怕。
“这次事情太大,我已经给南总打过电话了。”王经理看着文件,一边对南语继续道,“码头的事有徐左负责,总部调令下来之前,你先在现场继续核对数据吧。”
“调令?”南语能感觉得到王经理今天疏离的态度,“领导,前天的事是我不对,码头的事我有一部分责任……”
“什么责任?”王经理把笔一扔,身体往后靠,皱起眉头,语气不善。
“要不是我,项目组也不至于和徐总撕破脸。”南语有些自责。
她在医院的一晚上翻来覆去地想,如果当时她没出现,或许以王经理的本事,早就哄得徐总松口。
现在徐总助理被拘留,徐总也面临调查,项目组和码头相关部门撕破脸,工期被耽误得彻底。
看她低着头的样子,王经理怒气更盛,“南语,南总就是这么教你的?”
南语看他更生气,一脸愕然。
王经理指着她鼻子尖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没点防备心!我和徐左当时拦着不让你去,你不听,你知道那姓徐的是什么人?他没点龌龊心思还用得着咱们请他吃饭?”
“你还自作主张地在他面前露面,那天是小左找到你了,万一没找到呢?项目组做事什么时候还需要女员工陪酒了?”
“真是丢人现眼!”
王经理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把南语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可缓了缓她便听出王经理话里的担忧。
他们没有责怪她弄崩了和徐总的关系,而是气她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
可是整件事对于初出茅庐的南语来说,还是过于不安,毕竟这么大的项目,耽误了这么多同事的进度和心血。
她忘了自己怎么离开的,拿着笔记本到现场时也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是“调令”。
没让她瞎琢磨太久,南父的电话在中午之前打了过来。
“喂,小语?”南父声音温和,并没有兴师问罪。
南语鼻子一下就酸了,说话时不可避免地带上哭腔,“爸爸。”怕南父担心,她赶紧住口。
南父还是听出来了,他语气很温和,“不开心就回来?”哪有父亲不心疼女儿的。
南语把眼泪憋回去,固执的拒绝,“不,我不回去,项目没完成我哪都不去。”她不要做一辈子站在父亲身后的娇花。
“真的不回来?”南父又问。
南语对着空气摇头,“不回去。”
电话那边却传来南父的笑声,“行,不愧是我女儿,有种。要是被这么点事吓破了胆才是丢人。”
南语抽了抽鼻子,“爸爸,你不怪我码头的事?”
“有人心术不正,又不是你的错。项目要进行一年半载,和码头打交道的次数不会少,不能助长这种风气,早该整治他们。王经理资历高,你好好跟他学。”
南语听得出来南父语气里的森然冷意,这件事绝不会善罢甘休,起码在南父这里不会。
挂了电话后,南父又转了一笔钱过来,让她去买喜欢的东西。
虽然她不缺钱,可父亲的关心还是让她的眼泪不争气地往外涌。
中午在食堂和王经理坐在一张桌上,南语又主动认错,“对不起领导,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自作主张,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一定听你的。”
王经理也得知南语不离开的消息,闻言叹了口气,“建筑这行女生生存环境本身就很严峻,你自己再没有点防备,谁也救不了你。”
他的话南语不再反驳,默默记在心里。
好在王经理并没有对她心存芥蒂,下午使唤人时毫不客气。
南语一直记挂着码头的事,又不敢多嘴,只好等着碰到徐左再偷偷打听一下。
晚上下班南语没有直接回酒店,直接约了中介去看房。
她做事并不拖泥带水,看房子也是雷厉风行,只看了两户就定了下来。
正好明天是周六,南语交了定金打算明天一起搬过来。
新住处距离现场和公司都不远,拿着南父的钱她打算再提辆车代步。
选好车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一天的工作下来南语身心俱疲,刚刷卡进门,就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
客厅里开着暖黄色的灯,宫肃声就坐在沙发上,面前还放着笔记本电脑。
“你回来了。”宫肃声略显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过来,“怎么没回我消息?”
南语侧身躲过他的手,把包挂在架子上,并不跟他说话。
昨天还在宋暖身边浓情蜜意,今天就飞回B市,他还真够忙的。
南语眼神讽刺,径直走进卧室,直接把门反锁上换衣服。
宫肃声看出她情绪不对,追上去想问问怎么回事,拧了下门把手却没拧动。
他皱起眉,有些疑惑她的态度变得这么快,明明昨天还愿意主动和他接触,怎么……
南语洗完澡从卧室出来,宫肃声还站在门口,斜斜靠着门等她。
淡淡的灯光打在他颀长劲瘦的身上,少了几分白日对外人的尖锐冷漠,反而显得柔和许多。
她冷冷地问,“你怎么还在这?”
“我应该去哪?”宫肃声反应过来,低声解释道,“公司有急事我才临时离开的,落地才来得及告诉你,别生气了,嗯?”
急事就是怕宋暖落单,急着回去给她撑腰?
南语面无表情,“不关我的事。”
经过这么多事,她知道别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不值得。
天知道在被徐总助理带出会所时,她有多希望宫肃声赶来救她。
可惜,宫肃声却是赶着去宋暖身边。
人家才是情侣,南语,你又在不切实际地幻想什么呢?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南语在心里嘲笑自己后,看向宫肃声的目光不带温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