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内心哂笑,少夫人可一点儿也不蠢。从她敢亲手撞晕婆母来看,世子喝下那杯下了绝嗣药的酒多半不是意外,而是少夫人的手笔。她毁了世子的身体,灭了婆婆的威风,坏了侯府的名声,却给自己挣得个以德报怨、宽厚仁善的美名。今日之前,谁知道区区六品司业之女是个什么玩意儿?今日之后,她便是上京城第一贤良淑德的女子。此时此刻,侯府若敢动她,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言官一封弹劾,足够让侯府吃不
王婆子内心哂笑,少夫人可一点儿也不蠢。
从她敢亲手撞晕婆母来看,世子喝下那杯下了绝嗣药的酒多半不是意外,而是少夫人的手笔。
她毁了世子的身体,灭了婆婆的威风,坏了侯府的名声,却给自己挣得个以德报怨、宽厚仁善的美名。
今日之前,谁知道区区六品司业之女是个什么玩意儿?
今日之后,她便是上京城第一贤良淑德的女子。
此时此刻,侯府若敢动她,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言官一封弹劾,足够让侯府吃不了兜着走。
总而言之,少夫人已立于不败之地。
“请家法!我要打死那个贱人!”
王婆子无奈劝道:“夫人息怒,此时若是责打少夫人,只怕……”
“怕什么?她谋害婆母,犯上忤逆,打死她也是她罪有应得!”范氏怒气腾腾,一双眼睛都灼红了。
王婆子皱着眉头,心下不由涌起一阵烦躁。
老夫人去的早,侯爷沉迷炼丹不爱女色,只早年纳过两个姨娘,都是懦弱的。
夫人没在婆母跟前立过规矩,也没跟妾室们算计争斗过,顺风顺水过了大半辈子。
以前倒不觉得,现在少夫人一出手,才知夫人是个没脑子的。
王婆子只得苦口婆心的劝:“少夫人纵有千错万错,外人不知,那便都是咱们侯府的错。少夫人如今施粥行善,博得满城赞誉。这风口浪尖,还请夫人暂且避一避。”
范氏被噎的直瞪眼,好半天才冷笑道:“好!好好好!我便忍下这一时之怒!我倒要看看,她这粥能施几日!待她停止施粥,那些叫花子的吐沫星子淹不死她!”
王婆子无语,只觉得夫人更蠢了。
少夫人用全部嫁妆施粥,撑不了几天便停止施粥,丢的是谁的脸?
嫁妆单薄,那是娘家贫寒,不能给女儿做脸。
宋司业区区六品文官,给不起女儿丰厚嫁妆,倒显得两袖清风,一身正气。
可侯府百年世家,竟要新妇掏出全部嫁妆做善事为世子积福德,却不给无半分帮扶,岂非上赶着让人戳脊梁骨,骂侯府冷酷无情!
这不是自绝前程是什么?
王婆子只得再劝,可范氏懒得听,一门心思看宋澜笑话。
“她既要积德行善,那我这个当婆母的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你去多找些人,什么残的废的,伤的病的,半死不活的,通通送到粥棚去。我倒要看看,她还能风光几天!”
王婆子:“……”
摊上这么个脑子缺弦、心肝缺眼的主子,她也真是前世作孽了。
出了长青院,王婆子抬脚拐进海棠院,将范氏的计划和盘托出。
夫人不是少夫人的对手,当家主母的位置,不日便要易主。
她开罪过少夫人,不早做打算,一旦少夫人掌家,那她就真没活路了。
宋澜听了王婆子的话,波澜不惊。
喝完一盏茶,才懒懒道:“我乏了。”
语毕,起身朝内室走去。
王婆子被晾在阶前,见宋澜走了,才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开口:“绿萝姑娘,少夫人这是?”
绿萝似笑非笑:“你是夫人的人,夫人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不不不,少夫人是侯府八抬大轿迎进门的主子,老奴自当听从少夫人的吩咐。”
绿萝瞥她一眼,轻飘飘的走了。
王婆子惊疑不定,呆呆愣愣的琢磨半天,咬咬牙,决定依照范氏的吩咐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