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对着他:「上来。」傅时衍干咳两声:「我们这样,于礼不合……」「废他爷爷的话!」我实在没耐心同他掰扯,索性把人扛在肩上跑。傅时衍似是羞愤:「你……」偏偏就在这时,巨石滑落,连带着无数崖边的枝藤碎石齐齐坠下,我脚下一崴,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在坠河的同时,把肩上的人往前一扔。傅时衍满脸震惊地跌坐在小道上:「沈澜清!」而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落尽水流湍急的河道。水流凶险,暴雨中我抓不到任何东西,只能
我背对着他:「上来。」
傅时衍干咳两声:「我们这样,于礼不合……」
「废他爷爷的话!」我实在没耐心同他掰扯,索性把人扛在肩上跑。
傅时衍似是羞愤:「你……」
偏偏就在这时,巨石滑落,连带着无数崖边的枝藤碎石齐齐坠下,我脚下一崴,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在坠河的同时,把肩上的人往前一扔。
傅时衍满脸震惊地跌坐在小道上:「沈澜清!」
而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落尽水流湍急的河道。
水流凶险,暴雨中我抓不到任何东西,只能被带着泥沙的河流裹挟着在水中沉浮。
「师姐!」
耳边的水声大得可怕,好像下一秒就会把我吞噬进去,模糊中,我听见小师弟的声音,我想睁眼去看,可雨势太猛,我的眼里进了沙子,实在睁不开。
连着呛了几口水,我呼吸不过来,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我该不会要交代在这儿吧?
昏昏沉沉中,我这么想着,慢慢地连挣扎都没了力气。
然而,正是这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
「师姐!」
那只手死命拽住我,有人将我托了起来,从背后抱住我,把我固定在一根浮木上边,不断挤压我的腹部。我吐出几口水,咳得撕心裂肺。
我缓了缓,回过头,一边是不可置信,一边又觉得果然是他。
果然是他,只会是他。
生死之际的动容之下,我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瞬的依赖:「傅绥清?」
我们紧抓着浮木,却无法接近边岸,只能被水流带着往前走。
「师姐。」傅绥清双眼通红,形容狼狈,面上带着掩不住的慌乱与失而复得的欣喜,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我的眼睛有些模糊,看得不大真切。
傅绥清哽咽道:「还好,还好……师姐,还好我抓住你了。」
飘了不知多远,现在,我们的身边只剩奔涌的流水,再看不见先前的小道。
多年未见,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的傅绥清总喜欢跟在我的身后,他的身子不好,胆子不大,说话轻轻柔柔的,遇见什么都要先问我一句。
久而久之,我便生出份莫名的责任感,总觉得这个小孩儿好像很需要我的保护。
然而此时,我认知中的小男孩好像一瞬间长大了。
略微缓过神来,意识回笼,我陡然意识到些什么。
「傅绥清。」我望向他,「方才……水流那样急,你就这么跳下来了?若你没有抓住我,若浮木被冲走,你想过会怎么样吗?」
傅绥清的眼睛红得摄人,他紧紧盯住我。
「当时我脑子一白,什么都想不到,实在是什么都想不到了。」他说,「我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害怕……我很害怕。」
我几乎被这道目光灼伤。
傅绥清抱住我,紧贴在我身后,河水寒凉,身后的人微微发着抖,泄出了声哭腔。
「师姐,我很害怕。」
我心头忽然变得很软。
「……害怕还跳下来?」
接着,有一片羽毛精准地落在了最软的那一处。
「方才看见你被水流带走了,我很害怕,师姐,我好害怕……」
说着说着,傅绥清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
「师姐,你……你……万一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泪水温热,滴落在我冰凉的颈间。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先前呛着了,此时喉头又干又紧,随着傅绥清的话,也止不住地后怕起来。
我将声音放得很轻:「多亏有你。」
傅绥清也不说话,他只在埋在我颈间哭,眼泪一滴一滴,烫得像是要烙进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