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痛在自己身上,她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些难以言说地痛楚。因此薛含莺虽同情她们因一句话被苛责,却只是静默地看着她们被嘉云公主在入宴门口请回。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宴席散后,嘉云公主单独留下了薛含莺。“你竟把秦观南和本宫都骗过去了。”嘉云公主笑看着她,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薛含莺道:“还请公主恕罪,当初并非刻意隐瞒。”嘉云公主眼中却并无愠色,只是看着薛含莺,叹道:“无妨。”
秦观南话音落下,方才出言讥讽的世家子弟们纷纷悻悻地别过头。
他想要止住这些恶言恶语,不过一句话的事。
可曾经的秦观南厌恶那桩婚事,连带着也厌恶了她。
所以对于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的非议,不闻也不问。
秦观南目光克制地看向薛含莺,低不可闻地说了句:“抱歉。”
薛含莺却心知肚明。
他只是在为自己愧疚。
为从前的冷眼旁观,为从前的傲慢轻视愧疚。
沉默间,嘉云公主从马车上走下,唇角带着微微笑意。
“今日举社,本宫邀的是名流雅士,京中贵女,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本宫的宴。”
话落,那些出言讽刺的贵女们脸色瞬间一白。
嘉云公主的话外之意,便是不打算让她们入宴了。
这与明晃晃斥责她们德行有失并无区别。
如今的他们,与薛含莺当初被退婚时的屈辱并无区别。
她们此刻虽可怜,却并不无辜。
当初如刀一般刺在她身上的讽刺言语,如今也终于扎在了她们身上。6
只要不是痛在自己身上,她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些难以言说地痛楚。
因此薛含莺虽同情她们因一句话被苛责,却只是静默地看着她们被嘉云公主在入宴门口请回。
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宴席散后,嘉云公主单独留下了薛含莺。
“你竟把秦观南和本宫都骗过去了。”嘉云公主笑看着她,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薛含莺道:“还请公主恕罪,当初并非刻意隐瞒。”
嘉云公主眼中却并无愠色,只是看着薛含莺,叹道:“无妨。”
“我起初只是不明白,明明被退婚的是你,为何失魂落魄的人反倒成了秦观南?”
“如今知晓你便是那日跟在秦观南身侧的丫鬟,倒是一切明了了。”
薛含莺没有说话。
她看得出嘉云公主心系秦观南,却不知道嘉云公主今日邀她来,究竟是何用意。
她并不觉得自己会比嘉云公主还要多了解秦观南。
半晌,她听嘉云公主开口道:“你不必紧张,我今日办这场诗画社,就是为见你的。”
薛含莺错愕抬眸:“见我?”
嘉云公主微微颔首道:“我和秦观南幼时便相识,他心里真正喜欢谁,我一眼便知。”
“如今他心里已有归属,还铁了心非你不可,我自然也不会再强求他做我的驸马。”
时至今日,薛含莺才明白,为何嘉云公主在京城贵圈中能有如此广缘,得人信服。
她言辞间轻松释然,可微颦的秀眉却愁绪不展。
任谁决定放下一个喜欢了多年的人,都如同割舍了一次心。
……
薛含莺从公主的席间离开时,已过去良久。
她独自沿着覆雪小径往前走,却恍然发觉,抬头竟不见一个人。
山苑空空荡荡,唯余落雪声。
直到走至入宴门口,便望见一道身影撑伞而立。
茫茫天地之中,那人几乎和雪色融为一体。
薛含莺缓缓止住脚步。
秦观南却已将伞撑在了她的头顶,抬手想要为她拂去发梢落雪。
薛含莺却向后一退,仅仅一步,便避开了他为她拂雪的手,避雪的伞。
秦观南一僵,双眸通红,声音喑哑地问:“你……厌恶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