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问林道千有没有对她做什么。“腿…腿……”颤抖不止的声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白鸾手一松,一块尖锐锋利带血的碎玻璃应声落地。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她扑向谢景冥,紧紧搂着他。身体因恐惧而不停发颤,泣不成声,“我…我好害怕……带我走我不要待在这里,带我走……”林道千用绳子把她绑起来,屋外挣扎时候碰掉了花瓶,她偷偷藏了一片碎玻璃,趁着林道千有电话进来割断绳子。她有自知之明,力量悬殊打不倒林道千,打算跳窗出逃。
他拿出手枪上弹匣,装了消声器后单手上膛,压枪连射了三发子弹打坏门锁闯入。
房间内,两人衣服完整,林道千没有强要的意思,不过手里那把小刀上有血,正怔愣地看着谢景冥,不明白来的人怎么是一个男人,他又是如何开的两道门锁。
白鸾眼眶红肿望着闯进来的男人,眼泪止住。
胸腔一股子火,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谢景冥怒瞪林道千,对着他拿刀指着白鸾的手打了一枪,以免他破罐子破摔再威胁白鸾。
接着赏他背后第二发子弹,收起手枪上前抓住林道千。
他像个发狂的猛兽对着人发火撒气,拳头力道要多狠有多狠,只要打得死,就往死里打。
理智还在,没忘记那把刀上有血,他心里白鸾更重要。
最后一拳落下,谢景冥丢开林道千,拇指抹去少女泛红眼角的泪,与方才失控打人的恶人判若两人,轻声哄着,“别哭,伤到哪了让我看看。”
他没问林道千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腿…腿……”颤抖不止的声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白鸾手一松,一块尖锐锋利带血的碎玻璃应声落地。
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她扑向谢景冥,紧紧搂着他。
身体因恐惧而不停发颤,泣不成声,“我…我好害怕……带我走我不要待在这里,带我走……”
林道千用绳子把她绑起来,屋外挣扎时候碰掉了花瓶,她偷偷藏了一片碎玻璃,趁着林道千有电话进来割断绳子。
她有自知之明,力量悬殊打不倒林道千,打算跳窗出逃。
每层楼都有放植株的小阳台,轻点被划伤皮肤,严重点摔骨折,总比待在变态身边来得强。
哪想他很快结束通话,重新把她抓回来,并且短刀威胁她,如果她再跑,他就把她的双脚割下来。
林道千就和脑子有病一样,短刀弄伤她的脚,伤害了她又翻出药箱止血道歉,求她原谅。
谢景冥第一次看见她脆弱成这样,似乎轻轻一触,就能碎掉。
脚踝仍在流血,棕色药粉全然洒了,伤口目测很深,也不知伤没伤到筋或骨头,他说不心疼是假的。
“听你的我带你走,不回来了,我们去医院。”
谢景冥抱起白鸾,顾不上林道千的死活,跨出房间。
跑出公寓随手一拦,拦了一辆法拉利。
应该说是车自己停靠过来的。
法拉利的车窗下移,秦漾探出脑袋,“老谢你站路边干嘛?”
熟人,更好办了!
谢景冥:“开锁!”
主驾驶的江遇“哦哦哦”地照做。
他上了车,江遇回头睹了眼,惊呼,“我靠冥哥你女朋友怎么了这是?一腿的血!老秦拿几张纸来!”
“几张哪够!”秦漾一下丢了三大包过去。
从下楼起,白鸾脑袋总埋在谢景冥胸膛不露面,手指抓皱衣服,欲要撕裂,瘦弱的双肩轻轻发抖。
只有抱着她的谢景冥知道她还在哭。
泪水浸湿的衣裳贴着皮肤,温度分明是热的,可他觉得没有比这热泪更让他心底拔凉。
谢景冥纸巾裹住外涌的鲜血,表情焦虑,“先开车,路上我再跟你们解释,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快!”
江遇打了个手势表示明白,脚踩油门!
医院,白鸾的脚踝经过检查,差一点伤到骨头,但刀口较深,好了之后大概率留疤,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伤势。
因为她挨的不止脚上。
得知她要住院,江遇垫付医药费住院费,谢景冥每天照顾她,陪她恢复。
他之后回了趟公寓收拾东西,顺便帮白鸾退房,林道千不懂跑哪去了,死在外边最好,没死算他命大。
一切整理完毕,他拿来白鸾的手机指纹解锁,翻看有无损坏,坏了他再买个新的给她。
他只一眼,捕捉异常。
谢景冥一身戾气又起,低低暗骂,“妈的什么狗东西!”
他干的黑道那行,手机装监控定位他见过太多。
林道千那混蛋竟然装了定位在她手机里,还有监听!
谢景冥一通操作,毁毁毁。
他回医院。
入门,便看到身穿病号服的少女斜倚着枕头,眼神茫然凝视着天花板。
整个人怏怏不乐,本该清澈明亮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宛如两口干涸枯井,郁郁寡欢。
精神状态和他走之前迥然不同,谢景冥担忧,他将手中的行李箱放旁,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靠过来,久久沉默不语的白鸾方能回神,缓缓转动那对毫无光彩的眼珠,目光艰难移到他身上。
她死气沉沉看着他缄默,忽然,张臂抱住了他,右手紧握成拳。
白鸾用苦涩的声音翕动双唇,哽咽嘶哑地说了三个无声的字。
“……”
有微弱的声音,谢景冥似乎听到她在对他说:对不起。
没来得及细想,白鸾松开了双臂,握拳的右手藏去身后,强行撑起笑脸,“谢景冥,我想喝粥,医院对面的那家。”
这几天白鸾食欲不振,都没怎么好好进食,基本上食物吃了几口她就不想吃了,别人一日三餐,她一日两餐。
她那么瘦,营养怎跟得上。
这回她主动想进食,谢景冥高兴坏了,手机物归原主,眼中有光,“我这就去给你买,五分钟!”
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男人想到什么,折回来,衣兜摸出一样东西,放去白鸾掌心。
“这个送你。”
白鸾愣了一下,指尖捏起银色金属的物件,“……戒指?”
谢景冥颔首,“几千块钱买的银戒,逛商城瞧着好看,就买了,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戒指,算是一个小玩物,本打算你考试那天晚上送你的,可惜出了意外。”
要送的东西送到了,他拿上钥匙出门,“我去买粥,等我回来。”
青年兴高采烈出了门。
殊不知,他这一去,再见已是五年之后。
六月的骄阳散发炽热,透过翠叶的缝隙洒下片片斑驳碎影,将他的影子拉得长。
可一堵墙的另一边,阳光无法触及的背后,少女深陷阴影。
阳光照耀不到她身上,只有那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纤弱轮廓。
白鸾撑开紧握的右手,露出一张写了字的便签,开了手机订购出国机票。
那天,槐树下初见,她在明他在暗。
这日,仅一墙之隔,她在暗他在明。
青山已碎,燕子空回。
可鸾鸟远去,槐树还在。
——
五年后
法国巴黎
“Maître,allezà l'hôtel,conduisez plus vite, s'il vous plaît.(师傅,去xx酒店,麻烦开快一点谢谢)”
这是打扮得严严实实的少女开口第一句话。
她伪装得很好,就连长发也压在了衣服里。
戴墨镜、黑口罩、长款黑皮衣黑裙,腰侧背着常见的女士包,有意压低了嗓子。
上了车,白鸾打开手机,眼睛直直看着屏幕上一个女人发来的定位和房间号,她在求助。
备注是:“姐姐”。
她三天前到的这巴黎,只是为了过来参加姐姐白堇的影后颁奖典礼,可今天的典礼车道实在太堵,她打车堵了很久才到。
然,她到的时候典礼已经结束,姐姐也不见了。
她很着急,这种情况失踪一般都不是好事,果不其然,她的手机收到白堇传来的定位,她在酒店。
司机师傅打了个“OK”的手势,十分给力,几分钟后便到了目的地,白鸾匆匆下车跑进酒店,上了无绳玻璃电梯。
电梯的门打开,她小跑出了电梯,找起房tຊ间,但是,途中有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白鸾:“Veuillez laisser.(麻烦让一让)”
身材高挑的少女头戴鸭舌帽,一口法语流利。
坠着银制星芒耳钉的男人穿着人字拖,露出他的大脚趾头,性张力强烈扣地,不知道他出来作甚,手里还拿着一杯凉白开,用高脚杯装。
漂亮凤眼眼尾上挑,深邃内敛的黑眸玄青,鼻梁高挺,老头背心显壮的同时又凸显他的自在。
听得懂法语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一脸拽样,“老子走路从不绕道。”
“……”
这声音……
以为自己听错了。白鸾难以置信抬起头,透过墨镜,仰视比她高出半个头的男人。
口罩下的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