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沉默后，纪远都没听到周宴礼的回答，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和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周宴礼这时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纪远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还打球吗？”“下次吧，作业还没写呢。”说完，不等纪远反应，很快便跑远了。周宴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跑到教室时，林听雪早就换下了裙子，女生正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写作业，不知为何，刚刚还躁动不已的心，这一刻竟然罕见的平静下来。周宴礼回过头去看她，“怎么把衣服换了？”
最后不知道樊振和林听雪说了什么，她还是同意了这次的艺术节表演。
周晏礼看着她，嘴上说着不喜欢，却比谁都看得重要，每次下课都往琴房跑。
“林妹妹呢？”纪远搭着周晏礼的胳膊，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最近怎么经常不见她人？”
“去练琴了，艺术节表演。”
“哦~难怪，我就说最近怎么也没看见孟晚那小子了。”
周晏礼一副看穿的模样，剑眉一挑，“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纪远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连声音都大了些，“你小子胡说什么呢？谁，谁和那丫头关系好了，我，我就是，最找不到人吵架了，有些不习惯而已。”
周晏礼只淡淡瞥他一眼，笑着没说话。
*
艺术节那天很快来临，樊振把所有学生组织到位后，清点好班上人数后就离开了。毕竟光是开幕式也得持续好久，不仅是学生不想看，就连老师也不愿意待在这里。
每年这时候几乎都是默认的可以带手机，操场上围成一圈的学生低着头打游戏，也几乎是头也没抬。
讲台上，无论是校长，副校长，书记，年级主任，还是食堂管理员都得上去讲两句。
“同学们，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艺术节表演——”
纪远猫着身子熟练地混到一班队伍里，压着声音开口，“周晏礼，走，去打球啊。”
他点点头，起身朝着篮球场走过去，这里离艺术馆不远，甚至都还能听到主持人报幕的声音。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有听到主持人的声音清晰传来，“下面请欣赏，二年一班，林听雪——”
话还没说完，周晏礼便把球扔到纪远怀里，大步朝着大礼堂跑去。
“你干嘛——”
少年头也没回，只是朝着艺术大厅跑去，热烈的风灌进衣裳，掀起少年的衣角，推开门的那一秒，他看清了台上的姑娘。
所有灯光暗了下来，少女穿着一身棉质白裙，抱着小提琴从后台慢慢走出来，头顶的光影跟着她的动作移动，尽数落在了她身上。
暖白的灯光衬的小腿如玉般雪白，这一刻，真的好像应了那句，漂亮得连头发丝都在发光。少女本就生得明眸皓齿，黛眉，红唇，五官精致的不像话，像是从月亮上走出来的人。
一如初见。
林听雪无视台下的目光，她闭着眼睛慢慢拉着小提琴。
有悠扬的琴声传下来。
不知不觉中，人群开始安静下来，有人抬起头，目光闪过一丝惊艳，问着旁边的朋友，“这女生是我们学校的吗？怎么没见过？”
“这学期新来得转学生，一班的，林听雪。”
“挺漂亮啊，名字也好听，不过之前怎么一点也没听说过这人？”
“一班的嘛，人家学霸，自然是低调，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认识认识啊~”
“咦~”男生犯贱地耸了耸肩，“还认识认识，人小仙女想认识你吗？”
耳边的讨论声越来越多，无非是问她的名字，有没有男朋友，哪个班之类的，只有周晏礼安静地看着台上表演的女孩。
刚刚的风好像穿进心脏，周晏礼愣在原地，心里早就掀起一场海啸，这一刻，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可他却什么也没表现，只安静地望着台上的少女，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个语文成绩烂到极致的人，周晏礼却在这一瞬蓦地想起那一首怎么也背不出的《琵琶行》，“犹抱琵琶半遮面”。
那首惊艳四座的小提琴曲，后来在少年的心里深埋下一颗种子，名为暗恋。直到很多年以后，周晏礼仍然记得那个在月光下拉琴的少女。
真的，像是仙女。
一曲完毕，台下掌声雷鸣。
周宴礼看着舞台上那个好像在发光的少女，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很久以后，纪远抬起胳膊轻轻撞了撞他，“真没看出来呢，咱林妹妹的琴艺这么好呢，不过—经过这一事，林妹妹的追求者看来是要多起来了，你说是不是？”
“……”
许久的沉默后，纪远都没听到周宴礼的回答，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和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
周宴礼这时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纪远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还打球吗？”
“下次吧，作业还没写呢。”说完，不等纪远反应，很快便跑远了。
周宴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跑到教室时，林听雪早就换下了裙子，女生正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写作业，不知为何，刚刚还躁动不已的心，这一刻竟然罕见的平静下来。
周宴礼回过头去看她，“怎么把衣服换了？”
“穿裙子不太方便，”她刚刚说完，忽地意识到什么，“你去看我表演了？”
少年略微一挑眉，“不行啊～”周宴礼双腿大剌剌地敞开，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藏在笑容下的却是更深的情绪。
林听雪低下头继续写着作业，轻声开口，“我又没说什么。”
许久过后，少年的声音传来，“琴拉的不错，我很喜欢。”
林听雪抬起头有几分惊讶，难得见语气那样认真，弯着唇笑了，唇边的一颗梨涡若隐若现，“谢谢。”
第二天一早，果然如纪远所猜想的，林听雪在一中顿时名声大噪，来表白的人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周宴礼刚抱着篮球走进来，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斯文清秀的少年，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周宴礼眼睛微眯，刚走到门口，果然，就听到男生开口，“同学，能叫一下你们班的林听雪吗？”说完，就腼腆的抿了抿唇。
周宴礼压下心底的不爽，淡定开口，“哦，她不在。”
“……”
刚拿着水杯接水回来的林听雪，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男生忽地惊讶开口，有些兴奋，“林听雪同学你好，我是高二八班的—”
比他更快开口的是周宴礼的话，“林同学，刚刚杨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一下。”
“噢，好。”她只愣了一下，打算把杯子放下，身旁的少年像是迫不及待地开口，抽走她手上的杯子，“你先去吧，一会儿老师该等急了。我把杯子给你放到桌上去。”
直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周宴礼这才像是放下心来，对着面前的男生，一副温润有礼的模样，“同学，你想说什么，我一会转达给我的同桌。”
男生看着面前的周宴礼，抿了抿唇，“不用了，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