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苦着小脸一把抢过方子,递给完全不识字的招娣:“哎呀,这毛笔,软趴趴的,不好写,我习惯写硬笔。招娣,你是个宽厚的孩子,你去。”招娣一听表扬,立马收起笑得咧开的大嘴,接过方子飞快地去了。…………在来福客栈养伤的风思妍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王宛汐决定去把她接回汐芜院。一来,因着前世的发展,怕贼惦记;二来,现在自己院里有这么个神医后人,于风思妍的伤更有益。上午去寿安堂请安时,老夫人提及宁诚伯府杜老夫人过几日要来侯府,嘱咐了些府里的安排,耽搁了时辰。待到午饭后,王宛汐才寻了个由头出府。
这几天汐芜院里其乐融融,因为添了新成员。
那天被张姨娘一记耳光打得王宛汐右脸红肿,回汐芜院时碰到个小丫头,教四月怎么消肿镇痛。带回院里后,才发现,这个叫秦艽的小丫头,来头竟是不小:她是医术世家大族“妙手仁心,死人长活”的秦家后人。
虽说秦家在几十年前因一场浩劫,人丁零落,家世颓废,可秦家人极具医术天赋,行至如今,也是民间的神医。
就不知这秦艽,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怎么沦落到侯府当奴仆了。白捡了这么个宝贝,王宛汐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叫四月去管事的那里拿了秦艽的身契,从此秦艽正式成了她汐芜院的人了。
这秦艽也是有趣,一张娃娃脸,声音也是奶萌奶萌的,可总说四月、招娣是小屁孩。四月招娣却嫌她秦艽的艽字太生僻,直接叫她阿九。
气得秦艽奶声奶气在旁边磨牙:“一群小屁孩,没文化,真可怕。”众人听罢,又是哄堂大笑一番。
气归气,秦艽还是认真地给玉嬷嬷切脉检查了一番,然后开了调理的张方子,说只要吃两个疗程,保证还大家一个身健体康的玉嬷嬷。
四月拿起方子准备去捡药,复又回来,欲言又止:“你,你们做大夫的,字都这么写吗?”
王宛汐接过一看,嘴角直抽抽,这字,确定不是鬼画符?
秦艽苦着小脸一把抢过方子,递给完全不识字的招娣:“哎呀,这毛笔,软趴趴的,不好写,我习惯写硬笔。招娣,你是个宽厚的孩子,你去。”
招娣一听表扬,立马收起笑得咧开的大嘴,接过方子飞快地去了。
…… ……
在来福客栈养伤的风思妍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王宛汐决定去把她接回汐芜院。一来,因着前世的发展,怕贼惦记;二来,现在自己院里有这么个神医后人,于风思妍的伤更有益。
上午去寿安堂请安时,老夫人提及宁诚伯府杜老夫人过几日要来侯府,嘱咐了些府里的安排,耽搁了时辰。待到午饭后,王宛汐才寻了个由头出府。
这次她带上招娣和秦艽,直奔来福客栈。
楼上,小文已经给风思妍换好药,梳妆好,就等王宛汐她们了。
风思妍上午就听掌柜说了,她家主人会来接她。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奄奄一息时,那个轻柔如幽谷空灵般的声音。那声音说她是她的亲人,不救她,她会心疼。这些话如羽毛般温柔地拂过她的心,成了她这些天想要活下去的坚强后盾。
她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待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时,小文连忙去开门。
风思妍站在房中,便看到三个姑娘走进房来,为首的小姑娘,身穿散花水雾绿草白褶裙,外罩碧色翠烟衫,身披翠水薄烟衫,小脸脂粉略施,仿若初萌芽的莲药般清灵脱俗,柔风若骨处又见刚绝清冷,好一个昳丽美女。
王宛汐走进去便看到风思妍,虽还有些苍白,精神头却还不错。她穿着自己给她买的浅水蓝裙,外套银白坎肩,长发简单绾起,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面庞有些瘦削,身材高挑,虽有病容,却隐约可见英气逼人。
“小妍,今日气色大好啊。”招娣时常来看风思妍,两人比较熟稔。
“姑娘……”风思妍开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说那些煽情动听的话。
“我来接你了。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吗?”王宛汐伸手牵起风思妍的手,回头对秦艽说:“阿艽,你来看看,小妍恢复得怎样了。”
秦艽仔细检查后,确定风思妍已无大碍。王宛汐这才着招娣去找掌柜结清账,几人启程回侯府。
回到汐芜院,王宛汐把几人叫到一起,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
玉嬷嬷看姑娘一脸严肃,便带着众人恭敬地站在王宛汐前面。
“这侯府的情况,还有我在侯府的处境,除了小妍,大家都清楚。以前我逆来顺受,现在,不了,我决定反击。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需要你们支持我,帮助我,无条件的忠心我。”
“这条路并不轻松,很危险。你们有谁不愿意的话,现在提出来,可以走。”王宛汐语气平淡,仿佛在征询众人的意见,但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威严,竟让人不敢轻易违抗。
“姑娘,老奴死也要跟着你。”当年,玉嬷嬷的孩子不到半岁夭折,她便被张家送到侯府奶王铭朗,王宛汐。特别是王宛汐,她带到六岁,在她眼里,王宛汐就是她的命。
“姑娘,我也要跟着你。”四月也坚定的说。
“我也是,姑娘!”招娣也说道。她和四月是侯府的家生子,自王宛汐分院以来就在这汐芜院里,跟着王宛汐一起长大。
“我也跟着你!”风思妍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姑娘救了她的命,对她好,那自己肯定要跟着她。
秦艽被卖进侯府已三四年,到现在她都无法认同自己贱籍奴婢的身份。可是身处这个社会,自己力量太弱小,若不借势,怕是这一生都无法摆脱这该死的身份了。
“你先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秦艽冷静提问。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做有违良心之事。我若杀人,那此人必是该死之人。”王宛汐对秦艽的突兀问题并没表现出惊讶,平静答复。
“秦艽和小妍不是侯府的家生子。我跟你们订个契约:你们两个跟我两年,两年后我放你们奴籍,恢复你们平民身。”王宛汐补充道。
秦艽想了片刻,答应了。
“既然大家都答应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要给你们四个改一下名字。”开玩笑,风思妍和秦艽这两名字就是个招风牌,被有心人知道,不定出什么乱子。
“四月,你以后就叫斯清;招娣,女孩子是不能叫这种名字的,你以后叫斯柠;小妍,你叫斯妍;秦艽,你叫……”
“斯艽!”
“哟,不错哦,都会抢答了。不过,是叫斯九,不是斯艽。”王宛汐调侃道。
“艽字拗口,不如九字方便。”招娣,不,斯柠拍手叫好。
秦艽思索片刻,也就勉强同意了。
王宛汐从匣子里拿出众人的身契,告诉她们,待两年期满,她会亲自去衙门给她们更换良民身份,斯清和斯柠是家生子,但待她们找到合适的夫婿后,她也会放她们籍。至于玉嬷嬷,她会养她一辈子。
诸事了完,已近傍晚。
众人各自忙活,王宛汐站在汐芜院中,看着日落月升的天空,心道,豺狼们,且等着吧,一切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