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嫁妆和两年青春,甚至原主的命,都葬送在胡家了。依严氏那钻进钱眼的性子,嫁妆进了她手,是很难抠出来的。但,不能便宜了胡家人。思来想去,她得给胡家送份大礼才行。没多久,小镇小乞儿就开始传唱一个小曲儿。这曲子的名字叫《小白菜》,非常直白浅显,但因为押了韵,倒有几分朗朗上口:小白菜,进胡家,仿佛小羊入虎口。胡秀才,真犯贱,胡家渣滓遍地走。婆婆恶,公公狠,继子蛮横姑子懒。
陈多多豪掷五十两银子,买下冬梅的事儿传开之后,有人夸赞,也有人眼红。
胡家那边,却是恨得牙痒痒。
严氏拍着桌子,气恼不已:“这个小贱人,有钱没地方花吗?”
“五十两银子呀,为什么要拿来买冬梅那丫头?这也太蠢太笨了,也不知道陈氏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胡袅儿拉扯她的衣袖,低着头道:“娘,别骂了,她怎么样,跟我们家没关系了。”
严氏唾了她一口,倒是指着她骂了起来:“你这个蠢货,你现在倒是对她恭敬起来了,你怎么不将那个贱人供起来?上次要不是你的小衣服落到她手上,老娘怎么会吃那么大的亏?”
胡袅儿垂头丧气,无话可说,只能任由她骂了一场。
严氏一肚子气,几乎要气炸。
但更让她生气的,还在后头。
陈多多将冬梅带回家,立刻去见了莫问,将情况一一告知。
莫问微微皱起眉,揶揄道:“你这丫头,昨天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个人,今天又带回来一个,你养得起吗?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陈多多拉住他的手臂,摇晃了两下,笑嘻嘻道:“不是还有师傅吗?我要是没有钱用,朝师傅伸手,师傅难道会袖手旁观?我不信。”
莫问指着她,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反而也笑了起来。
他之前只收男子为徒,觉得女子娇气软弱,不好相处。
如今,倒是觉得有个女弟子也不错。
尤其是陈多多这样的,性情爽直,有什么说什么,时不时还撒个娇,眉眼间充满了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
这个弟子,认得很值。
接下来,陈多多又闲了下来。
她将最近的事情理了一遍。
本来,她与胡家已经一刀两断了,但严氏的举动,实在太让人恶心了。
原主的嫁妆和两年青春,甚至原主的命,都葬送在胡家了。
依严氏那钻进钱眼的性子,嫁妆进了她手,是很难抠出来的。
但,不能便宜了胡家人。
思来想去,她得给胡家送份大礼才行。
没多久,小镇小乞儿就开始传唱一个小曲儿。
这曲子的名字叫《小白菜》,非常直白浅显,但因为押了韵,倒有几分朗朗上口:
小白菜,进胡家,仿佛小羊入虎口。
胡秀才,真犯贱,胡家渣滓遍地走。
婆婆恶,公公狠,继子蛮横姑子懒。
洗衣服,做三餐,还要伺候太婆婆。
小白菜,被打骂,天天操劳尝苦果。
突一日,和离了,嫁妆被夺难存活,难啊嘛难存活。
小乞儿不仅传唱这曲子,还特意围在胡家门口唱。
这么一来,很容易就被人猜出这曲子是为谁作的。
胡家人气得倒仰,严氏连忙出面驱赶乞丐。
乞丐们被赶,并不恼怒,换个地方继续唱。
毕竟拿了人家五两银子,得替人办事。
乞丐虽然落魄,却还是很讲信用的。
小镇不大,一天的功夫,这首曲子就传遍了,胡家也出了名。
胡家成为焦点,大家见了他们一家大小,就在背后指指点点,但又不愿跟他们来往说话。
罪魁祸首是谁,很容易就能猜出来。
几人气得发疯,一面震惊陈多多的胆大妄为,一面到处打探陈多多住在哪儿,发誓要弄死她出气。
只是,等他们打探出消息,陈多多早就随着莫问离开了,且去的还是京城繁华地。
严氏气得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咒骂道:“小贱人,竟然攀上高枝了,她那真正的娘家,听说也是升官进京了。不过,京城那地方不是好混的,小贱人什么本事都没有,来日要是得罪一两个贵人,说不定连尸骨都没人收。”tຊ
曾经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泥,怎么能过得比自己好呢?
她踩了自己一家人,竟拍拍屁股走了?
再者,之前家里的事情,都是陈多多做。
如今,却请了两个仆妇,可谓是花钱如流水。
每每想起这事,严氏都想将陈多多掐死。
她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根本平息不了。
对于陈多多,她倾注了很多关注,一门心思盼着陈多多倒大霉,遇上的都是恶人,再次被人踩到泥土里。
只是,她的期盼,注定是一场空……
八月初一,天朗气清,宜出行。
莫问是个不缺钱的,雇了两辆宽敞结实的马车,男子一辆,女子一辆。
车内有小茶几,有小炉子可以煮茶水,还可以自备各种小吃食,算是出行的高配了。
旁人都没有意见,但施慕寒觉得坐马车太娘气了,期期艾艾说了自己的意思,想要骑马随行。
莫问挥手道:“骑马还是坐车,老夫都没意见,但马你要自己买。”
陈多多抬眼看天,也不肯出银子。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马很贵。
施慕寒囊中羞涩,别无选择,只得老老实实随了大流。
坐进马车里,陈多多与冬梅看了一会儿风景,就开始闲聊起来。
陈多多主动提起昨天的事情,解释道:“昨天我并不是不肯花七十两银子,也不是觉得你不值,而是不想让你那个爹占便宜,你懂我的意思吗?”
冬梅连忙道:“陈姐姐,你不用解释,我心里有数。我知道父亲是吸血鬼,也知道你对我好,换了我是你,未必能做到你这个地步呢。”
她叹了一口气,抹泪道:“如今我跟着陈姐姐,又一起去京城,算是彻底解脱了,只可怜我娘和其他兄弟姊妹,还得受那人的欺压打骂,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心里极厌恶痛恨葛大,不肯叫爹,以“那人”呼之。
陈多多沉默片刻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个人有个人的命运,你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冬梅点头应了下来,又道:“陈姐姐,我不是不识好歹之人,你花银子买了我,今后我就是你的丫鬟了,我唤你一声小姐吧,这样,我心里踏实一些,也能给你长面子。”
陈多多摆手道:“别别,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我可不愿被你叫小姐,感觉怪怪的。”
虽然没有同意冬梅的提议,但陈多多跟她说定了,会每个月给她发一两银子。这钱让她自己留着,无论是给自己添置东西,还是留着给自己当嫁妆,都由她自己做主。
签了卖身契,还能拿酬劳,冬梅自是又惊又喜,感激不尽。
马车坐久了,会腰酸背痛,但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一路风餐露宿,路途无聊,陈多多看起了之前购买的两本话本子。遇到不认识的字,她标记下来,抽空问大庆。
到底之前有基础在,几天下来,陈多多不认识的字越来越少了。
随后,她又在省城的书店添置了不少书,买了仵作推荐的专业书,药材书和话本子必不可少,除此之外,还给冬梅添置了启蒙书。
她会利用晚上的时间,跟着莫问学习医术。
如此走了一个多月,京城已经在望了。
中医博大精深,陈多多虽然愿意花精力、时间,学习效果却算不上好。
但陈多多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很自信。
反正她有作弊神器,有技艺傍身,跟着莫问学,只是想为自己这身本事找个出处罢了。
这天,他们走到了京郊。
此时已经是秋收时节,天地之间,一片金黄色。
陈多多翻看着莫问的行医札记,半懂不懂,只觉得头痛欲裂。
冬梅见状,忙给她递了一杯茶,心疼地道:“陈姐姐累坏了吧?”
陈多多接过茶喝了两口,咳嗽一声,挥舞着手道:“不累,一点儿都不累。我内外兼修,学了中医,也懂其他的医术,啧啧,我现在强得可怕。等我再磨砺磨砺,不管什么病人求到跟前,我都能起死回生。”
自从被陈多多救下,冬梅就成了陈多多的脑残粉。
闻言,冬梅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笑道:“陈姐姐,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正在这时,突然响起一片呼喊声:“来人啊,救命啊……”
冬梅:“……”
陈多多:“……”
啧啧,自己竟成乌鸦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