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好的笑僵在脸上,她下意识低头又朝那字上瞥了眼,皱着眉道:“chén?哪个chén?”“‘表里无尘’的‘尘’。”姜长顺满脸崇拜,“阿姐,姐夫说,大丈夫立世当志存高远,为万世开太平。天下自然‘四方渐泰,表里无尘’。”江岁好眯了眯眼睛,感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自己受到了侮辱。古代都是这样给小孩子开蒙的吗?她揉了揉姜长顺的头,“小屁孩就该玩泥巴,学什么大丈夫!”“阿姐放手,我要做大丈夫。”长顺把毛笔放在笔架上,两只小手捂着脑袋,捍卫自己的发型。
江岁好出了靳言的院子,便要去寻何氏。
到了客房之后,先是看见姜长泽正大汗淋漓地跟着江明学打拳,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十岁的少年学的认真,虽然招式生疏,但一拳一脚很有力道和气势。
姜长泽看见江岁好,原本板着的严肃的笑脸立刻精神起来,“阿姐,你来啦!”
江岁好点了点头,示意师徒二人继续。
她朝里走了走,就见姜长顺挺着笔直的背脊坐在窗边练字。
江岁好站在窗外,凑上去朝纸上看了眼,隐约能看出是个“鹿”,下面加了个“土”。
她有些欣慰,手肘撑在窗台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满意地笑着,“长顺真厉害,都会写‘鹿’了。”
姜长顺抬头,脸上表情有些不太满意,“阿姐,这个字念 ‘尘’。”
江岁好的笑僵在脸上,她下意识低头又朝那字上瞥了眼,皱着眉道:“ chén?哪个 chén?”
“‘表里无尘’的‘尘’。”姜长顺满脸崇拜,“阿姐,姐夫说,大丈夫立世当志存高远,为万世开太平。天下自然‘四方渐泰,表里无尘’。”
江岁好眯了眯眼睛,感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自己受到了侮辱。
古代都是这样给小孩子开蒙的吗?
她揉了揉姜长顺的头,“小屁孩就该玩泥巴,学什么大丈夫!”
“阿姐放手,我要做大丈夫。”长顺把毛笔放在笔架上,两只小手捂着脑袋,捍卫自己的发型。
“好,我不揉你的脑袋了。”江岁好把手收回。
接着,姜长顺看见她把手指放在嘴巴前哈了一下,忽而朝他扑了过来,“我要咯吱你!”
姜长顺没躲开,被江岁好扑了个正着。
不待半刻,他就缩着脖子求饶:“阿姐松手哈哈哈,松手吧哈哈……”
江岁好出了口“恶气”,神清气爽。
她收回手,“今日便饶了你。阿娘呢?”
姜长顺理了理衣服,“阿娘带着妹妹,跟镖师叔叔一起去衙门了。”
江岁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又嘱咐姜长顺好好练字,自己出了客房的院门,朝楚游的院子走去。
有些账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这边楚游刚换了药,跷着二郎腿悠闲地半躺在院内的竹椅上晒太阳。
他醒来两天了,如今还沉浸在靳言恢复神智的喜悦中,常常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这边楚游又咧着嘴笑,美滋滋地摘了颗葡萄丢到嘴里,还没来得急嚼,蓦地看见月门下站着一个怨气冲天的身影。
“咳咳咳……”一颗葡萄被整个吞了下去,差点把他噎死。
江岁好冷哼,她走过去大发善心地给他递了杯茶。
“咳咳咳……多谢夫人……”终于缓了过来,楚游也不敢坐了,站在一旁垂下了头。
“你早就知道他是靳言对吧?”江岁好直奔主题。
楚游抿了抿唇,“是。”
“之前我问你靳言的事,你遮遮掩掩,是怕我猜到他的身份对吧?”
“……是!”
“你担心我会害他,或者把他交出去?”
“…………是!”
是你个头啊!
亏她在江里冒着被淹死的风险死抓着他不放,早知道就让他去喂鱼!
“既如此,那二十五两银子,你跟你主子要去吧!”
说完,江岁好被自己蠢哭了,一脸悲凄地抹着泪,朝月门走去。
“夫人,我……”楚游无言以对,怔在原地。
忽而,月门外边闪出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江岁好低着头,一个不察,撞了上去。
她抬起头,呼吸一滞,又是靳言这个瘟神。
靳言见江岁好脸上挂泪,满是心碎和不甘。
院子里另一个当事人楚游,那手足无措的模样紧张又惶恐。
靳言冷笑一声,“你们还真是情深义重!”
“啥?”江岁好后退了两步。
大哥,别乱嗑CP啊!
楚游反应过来,更紧张更惶恐了,“将军,夫人不忍您落入敌手,宁愿跳江也要寻一线生机,可见她对您一片痴心呐!”
靳言眸光闪了一下,黑亮的瞳仁里多了几分探究之色。
他凝着江岁好,问道:“是吗?”
江岁好心里咯噔一下,楚游的话让她倍受启发。
她需要靳言的感情,若没有感情,能让他觉得亏欠也好。
不是为了琴瑟和鸣,只是为了保命。
“那当然!”江岁好理直气壮的回道。
她这人越是心虚面上底气越足,大概是两年的职场生涯,被甲方改方案改怕了,练出来的。
黑的也能忽悠白了。
她深情款款地凝着靳言,“我对你一片痴心。”
呕~~~~~
靳言勾了勾嘴角,用手指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我也是。”
江岁好:呕~~~~~
……
晚上,靳言扶着江岁好上了马车。
“我们去哪?”江岁好有些不安,上次坐马车差点命丧黄泉。
靳言握住那只细白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幽幽地吐出两个字,“探亲。”
江岁好还想再问,就见靳言背靠在马车上阖眸养神。
她撇了撇嘴,头转向一边,掀开车帘一角,把心思放在了外面喧闹的夜市上。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离郡城十里外的庄子前。
庄子外一排黑衣劲装腰挎长刀的守卫远远看见尊远镖局的马车和车外的十来位镖师,立刻警觉起来。
待马车停下,为首的人问道:“来者何人?”
车帘被车夫撩起,守卫借着檐下风灯的亮光朝车内看去,最先闯入视线的是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身影。
她头顶墨发被木簪挽起,余下则随意披在身后,白皙光滑如瓷器的脸上,一双杏眼眨巴着,满是好奇地和他对视。
眸光相汇的一刹那,守卫冷厉的眸子软了下来,此女颜甚好。
而且,她不似京中名门贵女冷清孤傲的姿态,多了几分灵动和恣意。
“看够了没有?”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瞬间把护卫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再看向马车内的男子,身姿魁梧,长腿微屈,闲淡散漫的眼神中夹杂着几分不耐,一双凌厉的双眸太过慑人,那气场颇有几分上位者的姿态。
令守卫更惊悚的是,此人的长相竟与谢世子有几分相似。
“去告诉谢琰,靳言来见!”靳言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