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安不相信,他不相信叶蓁蓁一开始唉声叹气的,但是现在却又一点都不觉得头疼。“我不信,我看看你写了多少。”叶蓁蓁也不怕他看,直接大方的将纸拿给他,叶时安看完,人都傻了。“你怎么就写了这点啊。”叶蓁蓁瞥了他一眼,颇有些娇蛮意味的哼了一声。“我不会写啊。”拜托,而且她今天是第一天来诶,懂不懂什么叫新手保护期?
“你们二人,何故来迟。”
先生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先是落在平时最容易出神闯祸的沈肆身上,先入为主的就觉得这件事还是和他有关。
而先生的猜测也并非有错,沈肆被看的有些心虚,根本不敢说自己没起来,所以来得晚了。
“嗯?说话!”
沈肆心中只觉得糟糕,他闭了闭眼,似是在组织语言,只可惜脑子转了好几个弯,还是没想到合适的理由。
而与此同时,原本站在他身边一直未发一言的沈既忽然开了口:
“是我,学生在来的路上,不小心撞上了送水的太监,湿了衣裳,所以回去换,七弟是为了陪着我回去换,才会一起迟了。”
听着这话,沈肆都觉得有些羞耻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借口的确合情合理,叶蓁蓁在旁边听着,都觉得这件事可能就这么算了,毕竟这俩人是皇子啊,难道先生还真的罚不成。
谁曾想,先生并未就这样直接轻轻放过,他反而将目光落在了沈肆的身上。“是这样吗?”
沈肆吞咽了下口水,下意识的开口:“不···”后背被人轻轻的捅了一下,沈肆的不字已经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扭转回来:“不错。”
叶蓁蓁也是从学生时候过来的,这个时候,连她都已经察觉出有点不对了,更不要说活了几十年的老先生。
他看着两眼,一言未发,半晌他开口道:“有错便当罚,按照规矩,本应该罚你们一人十戒尺。”
“但——”先生话锋一转:“既然是四殿下连累的七殿下,那七殿下的戒尺,便由四殿下替你受了吧,二十下,伸手!”
沈既垂眸,却并未有丝毫辩解,只是将双手掌心朝上,送到了先生的面前。
“哥!”沈肆有些急了,他看向先生刚欲开口,却又马上被沈既打断:“先生罚我,心服口服,小七,你先去入座吧。”
这话一落,清脆的戒尺落在掌心的声音就响起了。
叶蓁蓁整张脸瞬间都皱了起来,仿佛听着声音,都能切身的感受到戒尺落在掌心的痛感。
这下好了,本来打算看不懂睡觉的,现在连睡觉都不敢睡了。
戒尺逼毕竟是实木的,虽然算不得什么酷刑,但用力打在人的掌心,二十下过去,也足以将手掌打的通红肿起。
就算伤不到筋骨,疼也够疼两天的了。
“哥,哥你没事吧?”
沈肆和沈既的位置也是挨着的,二十下打完,他便回到了自己该坐的位置上,他本就是替沈肆受过,沈肆自然心生愧疚。
叶蓁蓁看完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自然也就想起刚才沈荡的挑衅,不痛不痒的一句嘲讽,叶蓁蓁根本都没往心里去。
但没往心里去,可不是因为什么叶蓁蓁喜欢以德报怨,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不痛不痒,听着跟放屁一样。
所以她微微前倾身子,神情极为天真的开口,像是在询问叶时清,但就是声音可不算小。
“大哥哥,打手板看上去好疼啊,就是不知道,它和打巴掌哪个更疼呀?”
还有谁不知道元贵妃前两日刚刚被人抽了一巴掌,连带着和颐公主也倒了霉,叶蓁蓁此刻说这句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沈荡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他“啪”的一声放下笔,恶狠狠的瞪向叶蓁蓁,只可惜,叶蓁蓁连个眼神都没回给他。
叶蓁蓁没有不依不饶,说了一句便住嘴了,但沈荡身在其中,对号入座的极快,他看着叶蓁蓁,语气不善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蓁蓁本来都低头看书了,一听这话,登时无辜的抬起头,眉眼间一片纯然不解的模样:“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沈荡差点就被气笑了,他重重一拍桌子:“你方才明明就是在借机嘲笑我母妃!”
虽然确实如此,但叶蓁蓁嘴上怎么可能会承认,她“无辜又可怜”的看着沈荡,最后无奈一耸肩。
“那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你——!”
“好了!”先生一拍桌子,脸色十分难看,一个两个的竟然都开始当着他的面拌嘴耍小聪明了。
他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我看你们的心思都没有放在学上,既然如此,这课也没有上的必要了,你们就把这本书全都给我抄上一遍,好好的静静心!”
叶蓁蓁简直如遭雷劈。
什么!
她低头看着笔尖细如钢针的毛笔,又看了一眼字迹密密麻麻的书。
早知道要抄书,她刚才就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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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不会写毛笔字,虽然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握笔,但她不会就是不会,就算硬写出来,那也是歪歪扭扭,字写的挺老大,别人用三张纸她用十张那类的。
到最后,装着写了几个字的叶蓁蓁直接换回了自己熟悉的握笔姿势,至此,才算是勉强好了一点。
国子监一堂课的时间,是一个半时辰,上午一堂,下午一堂,其余的时间则可能会是练习骑射。
宁国当年,也算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所以对于皇子和宗亲贵族的要求,大多都是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
这本书的字太多,一堂课过去,大多数人却还连三分之二都没抄完,而叶蓁蓁,更是连一半都没抄上。
一堂课后,总会留有休息的时间给这些身娇肉贵的皇子,世子,公子们,好让他们喝口茶,喘口气
先生前脚才刚走,后脚一堆人便将笔往桌子上一扔,可算是心里松了口气。
“这破书抄的我脑袋直疼。”叶时安满脸厌烦的将书一扔,偏头看向叶蓁蓁:“你难道就没有这种感觉吗?”
叶蓁蓁摇了摇头:“没有啊。”
叶时安不相信,他不相信叶蓁蓁一开始唉声叹气的,但是现在却又一点都不觉得头疼。
“我不信,我看看你写了多少。”
叶蓁蓁也不怕他看,直接大方的将纸拿给他,叶时安看完,人都傻了。“你怎么就写了这点啊。”
叶蓁蓁瞥了他一眼,颇有些娇蛮意味的哼了一声。
“我不会写啊。”
拜托,而且她今天是第一天来诶,懂不懂什么叫新手保护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