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宾利匀速开进浅水湾道,后面跟着一辆后座无人的Benz商务车。宾利车内,林琮嘴角有轻微破损。结痂期,痒意泛滥。拇指按了按嘴角,低笑道:“姓谢的这次折损不少,三个月内,肯定翻不起浪。”身畔坐姿端稳的男人,手执尾戒,用绒布轻拭。沉缓嗓音一贯淡漠清疏,还是那句忠告,“过犹不及。”“无所谓。”林琮舌尖抵着嘴角,“他太狂,想骑我头上撒野,这次就当给他吃个教训。”荣邵霆擦拭完尾戒,重新套于尾指。偏头睨向挂满雨滴的车窗,淡声道:“你最后一笔做空,毁他十几亿盘子,接下来注定不好收场。”
“秦毅也要去港城吗?”
客厅,苏缇随手搁下礼盒,困惑地望着双亲。
苏父低头呷茶,仍端着一家之主的做派,打定主意不搭理她。
“小秦送的礼物,你不打开看看?”苏母则盯着小礼盒,眼里盛着满意的笑:“这孩子,几年没见,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懂事。”
苏缇属实没什么拆礼物的欲望。
只重复问道:“妈,他干嘛跟我们一起去?”
“反正车上位置够,他跟着一起,你俩还能做个伴,不是挺好。”
苏缇心想好什么,她和秦毅泛泛之交。
说不到三句就开始尬聊。
再说,秦毅心水项晴,她得避嫌呢。
苏缇神色淡淡,对赴港的事兴致大减。
苏母心细如发,见她表情不对,便敛起笑,不再逗趣。
“这不你秦叔在港有笔业务,说是交给秦毅负责,锻炼锻炼他。”
“正巧赶上你姑父寿宴,就拜托我们把秦毅引荐给你姑父,以后在港也能有个照应。”
苏缇哦了声,礼物也没看,打声招呼便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苏母见她离开,若有所思地开口:“你说,秦建礼是不是想撮合秦毅和小二?”
“看着像。”苏父放下茶杯,“秦家这两年发展势头不错,秦毅早晚会进公司,应该差不了。你怎么想?”
苏母表情一敛,“我没想法。”
说着,又警告苏父,“你最好也别有。我看的出来,小二对秦毅不感冒,这事儿让他俩自己发展,咱都别掺和。”
苏父不悦,“到年底她就24了,再不物色对象……”
苏母双手环胸冷漠脸,“你大女儿26岁就被你物色的离家出走了,你是想把小女儿也逼走?”
苏父当场哑火:“……”
……
转天,上午十点。
苏家三口及秦毅乘坐蒋家派来的两辆中港双牌商务车过关赴港。
苏缇和秦毅共乘一辆。
刚开始,俩人还能闲聊几句。
内容无外乎圈子里那点趣事儿。
随着时间拉长,苏缇开始意兴阑珊,眼皮打架。
她和温吞公子哥真的话不投机。
尤其秦毅这两年在国外呆的久,言谈中总会透着点卖弄学识的嫌疑。
苏缇迷迷糊糊的,不经意想到了荣邵霆。
他同样海外毕业归国,却从不卖弄学识见闻。
举手投足稳重自持,单凭一身沉敛的底蕴城府,便叫人不敢小觑。
哪需要依靠侃侃而谈来包装自己。
……
过了晌午十二点。
两辆车先后驶入蒋家所在的浅水湾道77号豪宅。
传统复古带有罗马喷泉的双层别墅屹立于山脚。
周围环境宁静清幽,隐私性极佳,因优越的地理位置吸引不少富豪名人在此置业。
车子进院,年及六旬的蒋友商携家眷迎了出来。
两家人互道寒暄。
蒋忱趁机来到苏缇身边,“表妹,怎么到的这么晚?”
苏缇扯唇,“途中绕路去了趟洲际酒店。”
苏蒋两家的家宴,秦毅跟来不合适。
抵港后,司机先送他去酒店,耽误了点时间。
蒋忱哦声,然后挑了两下眉峰,“晚上,要不要出去……嘿嘿。”
苏缇:“……”
要不是知道他什么德行,换了旁人,一准闹误会。
苏缇想了想,这趟港城之旅爸妈都在,她得收敛点,“看情况吧。”
蒋忱引诱:“今晚有一场艺术晚拍,可热闹,你要不去,我就送……”
“等等。”苏缇按住二世祖胳膊:“晚上几点?”
蒋忱笑眯眯地和她目光交汇,彼此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片刻后。
两家人移步餐厅。
一顿午饭,谈笑声不绝于耳,宾主尽欢。
姑姑苏厚霞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生个女儿。
看到苏缇,自是稀罕的紧。
席间,嘘寒问暖之余不停给她盛饭布菜。
直接导致苏缇吃撑积食了。
好不容易吃完,长辈们去了客厅喝茶议事。
小辈们自由活动。
蒋忱有事临时出门,大表哥蒋恒一直没见人影。
偌大的宅子,就剩苏缇孤零零一个小辈。
她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套上防晒服,准备去别墅门前散步消食。
在不大的喷泉院里绕了两圈,地小,不尽兴,苏缇便沿路走出了别墅。
浅水湾道风景别致,后靠绿山,前览泳滩。
几缕日光泄出云层,伴着海风拂过发梢,心旷神怡。
苏缇沿着步道慢慢溜达,不知不觉走得有些远。
轰隆一声,惊雷裂下。
紧接着,豆大的雨滴向地面砸来,顷刻间落雨倾盆。
与此同时。
一台宾利匀速开进浅水湾道,后面跟着一辆后座无人的Benz商务车。
宾利车内,林琮嘴角有轻微破损。
结痂期,痒意泛滥。
拇指按了按嘴角,低笑道:“姓谢的这次折损不少,三个月内,肯定翻不起浪。”
身畔坐姿端稳的男人,手执尾戒,用绒布轻拭。
沉缓嗓音一贯淡漠清疏,还是那句忠告,“过犹不及。”
“无所谓。”林琮舌尖抵着嘴角,“他太狂,想骑我头上撒野,这次就当给他吃个教训。”
荣邵霆擦拭完尾戒,重新套于尾指。
偏头睨向挂满雨滴的车窗,淡声道:“你最后一笔做空,毁他十几亿盘子,接下来注定不好收场。”
生意场的你追我逐,最忌讳拖泥带水。
要么运筹帷幄速战速决,要么留有余地适可而止。
偏林琮此次对家,既无法对其一招致胜,又没有做到见好就收。
无形中,树了强敌。
这时,林琮不以为意地调侃,“怕什么,不是还有你。”
说笑间,他眼神扫过窗外,注意力分散,“嗯?他家不是移民了,怎么有人回来?”
荣邵霆和前排司机同时投去视线。
但见,53号别墅外的遮雨檐下,一道纤瘦身影紧贴着门根而站。
是个姑娘。
白色运动裙,露着细白长腿,上身防晒服的衣帽遮在头上,雨线密集,有些看不清脸。
林琮看出对方不是相识的邻居,似躲雨路人。
凝视几秒,评价:“腿不错,又直又白的。”
荣邵霆薄唇抿起,须臾,下达指令,“车靠过去。”
林琮一惊,揶揄他,“怎么,你也相中那双腿了?”
‘也’这个字,用得妙。
尚未听到男人回应,车厢平淡的气氛陡然变得冷沉压抑。
林琮不明就里,只觉后脖颈莫名冒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