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再说一句话,下次生日我提刀来。”果然,这句话很奏效,那边瞬间就哑火了。陈应看着不再回复的聊天记录,盯着那句“你为什么吃人家豆腐”看了好几遍。最后他把手机丢到上衣兜里,有一种竟然无从辩解的感觉。陈应有点烦躁地回到教师公寓,原以为冲一个热水澡会让自己好一点,他出了浴室门,就看到了挂在衣架上的那件运动外套。陈应的发丝还滴着水珠,他懒得擦了,把毛巾扔到脏衣篓里。然后把那件衣服拿了下来,塞进衣柜里。
鹿鸣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听到尖叫欢呼声,她睁开眼睛,半眯着看向舞台,所有节目的表演者都聚在了台上。
他们在上面合影留念,一旁的主持人说着谢幕词。在舒缓悠扬的音乐声中,观众席上的人渐渐起身离开。
鹿鸣好似睡糊涂了,愣坐在那里。旁边有人要出去,她才反应过来得走了,鹿鸣缩着腿让里面的人先出去,她扭头看了看陈应,他已经站在过道边上,低垂着眼睛仿佛在等自己。
等没有人经过了,鹿鸣手撑着前面位子的靠背,用右脚蹦了起来。她正想要往外面蹦,陈应走了过来,他直接半蹲下,微微低着头。鹿鸣差点就要撞到他背上了,她往前倾了倾,手指紧抓着座椅,然后站直了。
“上来。”陈应低沉的嗓音带了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鹿鸣犹豫了一会,身体不自觉地俯下去,手就要搭着陈应的肩膀时,全场的灯倏地全部亮了起来。她的身子微顿,刚刚昏暗的环境下,她还可以强装镇定,现在她有点怕了——
怕会看到陈应的不悦。
鹿鸣的手缩了回来,“算了,小叶待会会来接我。”她说地极轻。
“上来,又不是没有背过你。”陈应偏了偏头,看到他侧脸的那一刻,鹿鸣心跳陡然加剧。
不管了,按照彭小叶的说法就是——白捡的便宜不拿就是笨蛋。
鹿鸣手搂着他的脖子,身体往上一蹦,自己的两条腿被托住了。她的头发掉在陈应的脖子边,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脖子。
陈应颠了颠背上的鹿鸣,“不要乱动。”他的声音不似往常的冷淡或者疏离,反倒是有一点生气的意味。
至于在生气什么,鹿鸣也不知道,她只好把自己想要垂靠在陈应肩膀上的头,抬了起来。
彭小叶和于数道了别,本来想去找鹿鸣的,刚刚迈出去的腿就缩了回来。她揉了揉眼睛,甩了一下脑子,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
彭小叶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吃惊过——鹿鸣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就让陈应背她了!!!
彭小叶掏出手机,连拍好几张,然后趁于数还没有走远,跑了上去。
“走吧。”彭小叶把两只手背在身后,轻快地说。
“不是说……”于数一时间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哎呀,走啦走啦。陪我去蛋糕店。”彭小叶推着于数的后背。
彭小叶比于数矮了一个头多点,现在这样仿佛是在推一座大山,但这座大山就真的被她推跑了。
鹿鸣打开手机,点开和彭小叶的聊天页面——
「椰子」:不要感谢我,你们就慢慢享受二人世界吧。
「鹿」:我的脚还崴着呢,他又不能一路都送我。快点,麻溜地。
「椰子」:是是是。
彭小叶头一次在鹿鸣和其他人之间做选择,最终她还是鸽了于数,去接鹿鸣了。她尾随鹿鸣他俩,简直就像一个跟踪偷拍的狗仔。
彭小叶换了一条道,走到了鹿鸣前面。然后总是趁着陈应低头时,以一种不经意地样子在前面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鹿鸣“…………”
“那个…陈应,你就在前面那个凉亭放我下来吧。”她凑到陈应耳边,温润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耳廓周围。
陈应脚步微顿,“那里风大,前面教学楼里放你下来。”他的语气有点强硬,鹿鸣就没有拒绝。
陈应对她太好了,好到自己浮想联翩,幻想着他是不是也……鹿鸣不敢再往下想,她闭了闭眼。
等到陈应把她放下的时候,她蹦着下来,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今天你又帮我了一个大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鹿鸣粲然一笑,声音甜美轻柔地磨人。
“不算什么忙。”他用漆黑的眸子注视着鹿鸣,好像有什么想说的,却如往常一般收了回去。
“以后多小心。”陈应转过身,“人来了吗?”
鹿鸣看着彭小叶在前面的身影,她突然拉住陈应,“能不能留一个联系方式……”
“如果我不还你的人情,我会……彻夜难眠的。”鹿鸣硬着头皮说完。
陈应一脸莫名其妙,最近一个两个怎么都神经兮兮的。
鹿鸣立马打开自己的手机,让他扫码加好友。她点了通过后,鹿鸣暗自吐出一口气,窃喜万分,但脸上看起来十分正常。
正好彭小叶也来了,鹿鸣冲着陈应摆了摆手,“下次见。”
她们二人到了寝室后,两个人都疯地不tຊ正常。彭小叶指着自己,又指着鹿鸣,脸涨的通红,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鹿鸣刚刚还没咋觉得害羞,现在她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后,手指不停地挠着桌子,然后把头埋在自己的手肘里。
陈应不愧是素养高,要是换做是自己,能心平气和地把人背着送到教学楼,估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鹿鸣头一次感觉到抓耳挠腮地不知所措。
鹿鸣点开陈应的对话框,他的名字是「C」。
她觉得有点莫名熟悉……但是又想不太起来。鹿鸣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怎么会臆想到这种地步。
陈应一个人走在冷风里,拉上了外套拉链。
于数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哥,你找着对象了?”
陈应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你不要以为离我远,我就踹不到你。”
“我刚刚看你背人家了,那你为什么吃人家豆腐。”
陈应打字的手指一顿,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和鹿鸣的相处太自然了点。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
“滚。你再说一句话,下次生日我提刀来。”果然,这句话很奏效,那边瞬间就哑火了。
陈应看着不再回复的聊天记录,盯着那句“你为什么吃人家豆腐”看了好几遍。最后他把手机丢到上衣兜里,有一种竟然无从辩解的感觉。
陈应有点烦躁地回到教师公寓,原以为冲一个热水澡会让自己好一点,他出了浴室门,就看到了挂在衣架上的那件运动外套。陈应的发丝还滴着水珠,他懒得擦了,把毛巾扔到脏衣篓里。然后把那件衣服拿了下来,塞进衣柜里。
陈应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盯了三秒。起身,走到衣柜旁边,他拉开柜门,把外套又挂了回去。
他简直要被自己气笑了,这么蠢的事情他从来就没有做过。
陈应点开电话联系人,一个一个滑了过去——
陈雯,不靠谱。
于数是个木头。
费远之,得了吧,他指定劝自己去医院看看。
最后他的指尖停在了母亲何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