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了这么久,每天都盼着他醒过来,怎么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去了?”我下意识攥住了一角,指腹不停摩挲着:“我……已经不配再站在他面前了。”我喉间紧涩,连一个字都出口艰难。我该怎么说出口,我不仅亲手杀了沈行川,还被迫和陈舟渡在他面前做下了那样难以启齿的荒唐事。我根本无颜再见沈行川,也再配不上沈行川。指甲掐进掌心我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心脏麻木到发涩。“为什么这么说?”沈知舟有些不明所以:“你和他经历了这么多苦,现在好不容易任务完成了,他也醒过来了,怎么你反而……?”
捏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泛白,我立时起身,快步跑向重症监护室。
生怕晚了一秒,就会错过见到沈行川一面。
眼泪盈眶模糊了视线,我却不敢停下,连周遭的人群都变得模糊,眼里只有一个清晰的方向。
可直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门出现在眼前,我却又生生顿住了脚步,再迈不动一步。
“怎么不过去?”一道平淡的声音倏然响起。
我猛然抬头,沈知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面前,目露问询。
我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不答反问:“他怎么样了?”
沈知舟微蹙的眉头缓和了些许:“医生已经来过了,说他醒了就意味着挺过了最危险的时候。”
那素来极少扬起弧度的嘴角此时也微微轻勾着:“他能醒过来,真能算是奇迹了。”
连日来的压抑仿佛都在此刻松懈下来一时。
我深深舒出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沈知舟微微颔首:“接下来就要看后续恢复的情况了,这也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能熬过去,就彻底平安无事了。”
“只是……你怎么不去看看他?”沈知舟再一次问起了那个我想要回避的问题。
他的目光紧锁着我,大有我不答就要一直盯下去的势头。
而这耽搁的功夫,闻讯而来的不少同事已经围在了沈行川的病房周围。
尽管人有些多,但嘈杂的声音却没有,甚至可以算得上安静。
他们也不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站在玻璃窗前,远远望上一眼。
沈行川在警校的时候人缘就很好,他温柔,爱笑,除了查案和追击凶犯的时候能见到他凌厉的一面。
其他时候,几乎很少能见到他对人生气,他和煦得就像一缕春风,光是呆在他的身边,就能获得片刻心安。
有时候接手一个案子,和同事们一查就是一个通宵。
我总不记得吃早餐,但沈行川总会多买几份,然后把我最爱的那份留给我:“查案要紧,但身体也是本钱,吃吧,你爱吃的那家煎饼和豆浆。”
“他每天清醒的时间可能有限,你真的不去看看他吗?”沈知舟问询的声音将我的思绪骤然拉回。
“你等了这么久,每天都盼着他醒过来,怎么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去了?”
我下意识攥住了一角,指腹不停摩挲着:“我……已经不配再站在他面前了。”
我喉间紧涩,连一个字都出口艰难。
我该怎么说出口,我不仅亲手杀了沈行川,还被迫和陈舟渡在他面前做下了那样难以启齿的荒唐事。
我根本无颜再见沈行川,也再配不上沈行川。
指甲掐进掌心我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心脏麻木到发涩。
“为什么这么说?”沈知舟有些不明所以:“你和他经历了这么多苦,现在好不容易任务完成了,他也醒过来了,怎么你反而……?”
“是我对不起他,六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变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强忍着哽咽的情绪,缓缓开口。
“他还是那个沈行川,但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姜澜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沈知舟默然良久,眸底情绪复杂如流:“但在他眼里,你一直都是姜澜。”
“你或许不知道,他一醒过来,就在念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