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晚抿紧了唇,视线一时又变得模糊。纸面上才郑重浮现出字迹来。是十七岁的裴君牧跟她的道别——知道你已过上了想要的日子,我便已心安。日后我会将这封求婚书收起来,不会再打扰你。沈听晚,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让我彻底从你的人生中消失。愿你能度过一个没有我的余生,愿你,安乐顺遂。最后一个字落定。沈听晚的心里涌现出异样的慌张来,她拿起笔来,竟下意识想要挽留。可悬笔之时,却又迟疑着无从落笔。
十七岁的裴君牧语气希冀中带着小心翼翼。
一笔一划,浮现在沈听晚的眼前。
她的眼眶倏然湿润,一滴泪落在纸面,氤氲开来。
不等沈听晚回过神来下笔。
纸上却再度浮现出字迹来——你哭了?
心陡然一紧。
沈听晚望着那氤氲开的泪痕愣了一瞬,原来他看得见她的泪水。
那之前……
她尚未回神,纸面上十七岁的裴君牧已经再度传来:你为何哭?是我哪里还没做好,我如今远调江南,已经离你很远很远了,至少十年内我不会再回京,不会阻碍你的新生活,你为何还会哭?
一字一句,都是十七岁的裴君牧最真挚的心。
沈听晚望着纸面,眸色震颤。
许久。
她终究还是落笔,回他:不是,你很好,你做得很好。
——那你为何还要落泪?
十七岁的裴君牧不明白。
沈听晚抬手擦了眼角的泪花,这才重新落笔:这是喜极而泣,你让我拥有了新人生。
那头沉默片刻,仿若松了口气:那便好。
相顾无言。
沈听晚眸色低垂,忍不住问:那你呢?你过得可好?
这回,那头沉默得更久了。
随即回应她的话是明显得故作轻松:自然,江南美景甚好,我日日舒心至极。
小骗子。
沈听晚眼底泛起笑意来,却带了丝苦涩。
而十七岁的裴君牧的问题却随之而至:那未来,你是否过上了你想要的幸福日子?你……是否嫁了良人?嫁入了哪家?可否跟我说说?
可字迹才显现,又被他迅速划掉。
她看见他重新写下:罢了,不必同我说,我不知道或许才是真正对你好的。
心口仿若被什么重重击中。
沈听晚抿紧了唇,视线一时又变得模糊。
纸面上才郑重浮现出字迹来。
是十七岁的裴君牧跟她的道别——
知道你已过上了想要的日子,我便已心安。
日后我会将这封求婚书收起来,不会再打扰你。
沈听晚,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就让我彻底从你的人生中消失。
愿你能度过一个没有我的余生,愿你,安乐顺遂。
最后一个字落定。
沈听晚的心里涌现出异样的慌张来,她拿起笔来,竟下意识想要挽留。
可悬笔之时,却又迟疑着无从落笔。
直到纸面上的墨迹干涸。
沈听晚也最终未能写下一个字。
就如裴君牧所言,她如今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日子,她不想再有其他的改变了。
只是,她没有告诉他。
二十七岁的裴君牧也出现在了她的新人生里。
这点她不打算说。
十七岁的裴君牧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她没必要再将未来的烦扰带给他。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有足够的能力和底气来拒绝二十七岁的裴君牧。
收好信纸。
沈听晚回到了寝榻入睡。
隔日。
她起了个大早,收拾了一番,正要准备去名下的酒楼看看。
一打开门,迎面却见裴君牧一身白衣站在她家府前。
沈听晚看了他一眼,漠然准备离去。
谁料,裴君牧迈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神色冷冷。
“沈听晚,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
沈听晚眉梢不解轻挑。
旋即就听裴君牧冷讽出声:“看见了你和十七岁的我曾经通过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