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冼弼面前的时候,冼弼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皇上,臣还来给华美人看病吗?”殷玄脚步微顿,眸光垂视往下睇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准你来看。”冼弼立刻伏头应是。随海抬步往前,经过聂青婉身边的时候不知道该为她庆幸还是该为她默哀,皇上没有要她的命,却将她永久关在了荒草居,这跟夺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即便没身在冷宫,也等同于打入了冷宫。一个刚新进的美人,还是遗臣之子,又不得圣宠,还敢屡次招惹明贵妃,简直自找死嘛!
聂青婉坐在那里,病体缠身,中暑让她的脸颊格外的红,那样不正常的颜色看上去很滑稽可笑,亦将她的美降低了好几格,可她好像无所无感,周身的气息沉默而从容,仿佛泰山落下来都难让她变一分脸色。
殷玄控制不住的捏紧了手腕,那一刻,他恍惚瞧见了那个人。
他的恩公,他的母后,他的至爱。
殷玄垂下眸,让自己缓缓靠坐在了椅背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有进去陪她,所以今天会把别人看成是她的错觉。
殷玄自嘲地笑,忍着心口处砰然勃发的疼痛。
这样的疼痛,但凡思念她的时候,他都会切肤地感受着。
这三年他早已经习惯,所以他一动没动。
聂青婉又将一盏茶喝完之后,见殷玄闭着眼靠在椅背里,想着他刚刚说的话,不免失笑,他说他明白了,可他能明白什么呢?
华北娇已经死了,如今坐在他跟前的,不再是华北娇。
聂青婉轻声道:“以前是妾不懂事,如今我是大殷帝国的华美人,只忠殷国皇室,只忠皇上。”
殷玄低笑,眼睛没睁,只喉咙里发出了沉沉的笑声,那样的笑声,听上去并不友好,倒有股毛骨悚然之感,随海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腰与头同时弯下,盯着鞋尖,当个木桩。
聂青婉挑眉问:“皇上笑什么?”
殷玄睁开眼,侧过眸光看她,不冷不热地说:“华美人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信吗?”
聂青婉道:“为什么不信?”
殷玄冷笑着反问:“朕又为什么要信?”
他倏地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盯了她很大一会儿,随即眼角眯起,聂青婉双手不自禁的抓住扶手,很不甘心站起来,但如今他是帝王,她是妾,不想站也得站。
她从座椅里起身。
殷玄道:“跪下。”
聂青婉扶着椅子,跪在他的脚下。
殷玄道:“从即日起,你闭门思过,不得出荒草居一步,若有违,朕灭了整个晋东。”
说完这句话,他拂袍转身,气势凌厉地走了。
走到冼弼面前的时候,冼弼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皇上,臣还来给华美人看病吗?”
殷玄脚步微顿,眸光垂视往下睇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准你来看。”
冼弼立刻伏头应是。
随海抬步往前,经过聂青婉身边的时候不知道该为她庆幸还是该为她默哀,皇上没有要她的命,却将她永久关在了荒草居,这跟夺了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即便没身在冷宫,也等同于打入了冷宫。
一个刚新进的美人,还是遗臣之子,又不得圣宠,还敢屡次招惹明贵妃,简直自找死嘛!
随海毫不同情聂青婉,立刻随着殷玄走了。
李东楼也让张堪带上禁卫军,跟上。
宫女和太监们也一蜂涌的出去了。
因殷玄的到来而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宫院,一下子空旷开来。
王云瑶站起身,冲到屋内将聂青婉扶起来,扶起来后问她:“身体怎么样?”
聂青婉道:“没事。”
冼弼走过来说:“回去躺着吧,这段时间好好养身子。”
聂青婉点头,什么都没说,让王云瑶扶着她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