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予竖起眉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反正500块也不算什么钱。”季谒接受不了昂贵的沉没成本,也觉得一顿饭对他来讲很奢侈,对林霁予却并不算什么,便说说:“好,那这次我们去吃。”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以后咱俩在一起,能不能不去这种地方?这对我来讲压力太大了。”林霁予见他答应就很高兴,完全不听他在说什么,笑嘻嘻地说:“我没压力呀,这就是本小姐的日常,你要习惯,因为你
林霁予竖起眉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反正500块也不算什么钱。”
季谒接受不了昂贵的沉没成本,也觉得一顿饭对他来讲很奢侈,对林霁予却并不算什么,便说说:“好,那这次我们去吃。”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以后咱俩在一起,能不能不去这种地方?这对我来讲压力太大了。”
林霁予见他答应就很高兴,完全不听他在说什么,笑嘻嘻地说:“我没压力呀,这就是本小姐的日常,你要习惯,因为你以后肯定也是这种水平的人,就当提前适应了。”
这话,倒是说到了季谒的心里。
他当tຊ然知道自己非池中物。林霁予靠父辈得到的,他早晚都会靠自己得到,就当是对未来的提前预演好了。做好了心理建设,季谒反而期待起来。
餐厅在霄云路上。从三环进入这条路,氛围一下子就不一样了。道路一侧是茂密植被,一侧是看楼体就知道不简单的高档小区。水系环绕在周围,与马路交错。那时北京的房价正在疯狂上涨,饶是季谒不了解具体楼价,也知道绝对不便宜。
餐厅就在其中一个小区的门外。寸土寸金的地界儿,小区门前却有一个巨大的广场,显得格外开阔,广场上立着一个铜质雕塑喷泉,正值冬天,顺流而下的水被原样冻成了冰,这意味着这个喷泉是一年四季使用的,直到温度下降到水无法再流动。
小区的大门是欧式风格,简约,但是占地幅极大。顺着大门往里看,视线很远的地方才开始有建筑,楼体之间的距离很宽,整个区域也不过五六栋。
保安亭是单独的一栋建筑,风格与大门一致,里面的人身穿黑色的制式呢子风衣,身前两排金色纽扣,笔挺地站着。
季谒想起自己家的小区,门口是破旧简易的保安亭,左右各是一个伶仃的抬杆,宽度只能容纳一辆车经过。看门的大爷冬天穿着臃肿的羽绒服,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穿衣也越来越自由,盛夏时经常能看见他穿着一件发黄的老头背心,半卷到胸下,晾着肚子坐在一把椅子上。
才进门两步,就是灰扑扑毫无装饰的单元楼。没有电梯,只有长年不透光,气味潮湿的楼道。金属扶手上的漆皮早已脱落斑驳,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从未修补过。
季谒感觉到了第一次见到林霁予时的灼痛,忍不住低下头,脚步匆匆地走向餐厅。
进门后,穿过一条窄道,就是户外的长廊与庭院。他找餐厅正门找了半天,直到服务员看见他徘徊的身影,主动出来询问。
明明是可以在全校学生面前讲话的人,与学校里的教授也可有来有回地谈笑风生,此刻面对穿着工作制服的女服务员,却只能局促地张张嘴,说出一句“我来找朋友”。
女服务员的脸上是极为规整的笑容:“是有预定吗,可否说一下预定客人的信息和手机号码呢?”
季谒这才想起,林霁予在微信上把预定信息发给过他,连带自己的手机号码。他拿出那部已经用了好几年的旧手机,低着头,快速地翻找出来,瞄了两眼,又赶紧把手机塞回自己的衣兜里。
女服务员并不看他的动作,而是两眼放空地保持着礼仪性的微笑。季谒却觉得,她肯定发现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早就碎了一个角,自己引以为傲的完美模板笑容也一定碎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