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桃花眼,眸色深沉似墨,深沉不可测,愠色也染上他眉梢,隐隐不悦。但他什么都没做。半晌,直到有人走进教室,打破这一僵局。理智回笼,路随安没再说什么,转身回自己的座位。感觉到那股子视线离开后,夏又才不自觉舒了口气,手上一软,中性笔跌落在草稿纸上。蒋梦露应声坐了回去,瞧着夏又的状态,小声关心:“没事吧?”“要不要我上去骂他,给你报仇!”“这个我可有信心了!”夏又不回答,只是摇头。
路随安声音刚落,夏又的笔便停下来。
她皱眉,抬头看去。
果不其然,路随安正站在她桌前看着她。
什么意思?
来欣赏自己吭哧吭哧算答案,炫耀他不用打草稿就能看懂,炫耀他那聪明并且过度发育的大脑吗?
“用不着你教。”
她不服气地嘟囔,顺便用笔把刚才算题时写下的所有草稿画了个大大的,醒目的‘X’。
一旁围观的蒋梦露适当拿出藏在书包下边的手机和耳机,别过头去,两耳不闻窗外事。
“老师在课上说过相似题型,不难。”路随安说道。
废话!对你当然不难了!
“你什么意思?”她冷眸看去,“来显摆你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吗?”
“我不是。”路随安否认,缓和了语气,压低声音:“我只是想说...”
“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题,都可以来问我。”
“我教你。”
李景杰小心凑上来:“大神,能顺便教教我吗?”
还没等到答案呢,蒋梦露就伸出手把他给按了回去。
蒋梦露凶巴巴警告:“看你的漫画去!少凑热闹!看完了赶紧还我!”
“我就问一下嘛...”李景杰无奈缩回座位上。
“人家大神好不容易松口,怎么说我也得捞个...”
蒋梦露:“闭嘴!”
夏又却对路随安冷笑:“不用了。”
“这班级里这么多人,你想教谁随你的便,我可不敢再奢求你大发慈悲。”
“再说了,沈清怡不就很喜欢问你题目,你可以去找她满足你的求知欲啊...”
话才刚说口,她目光看向循声往这边望过来的沈清怡,自己也愣住了。
往日这样含枪带剑的话语她只在路随安怼别人时听见过。
没想到今天,她居然能对路随安说,甚至还把无关的沈清怡也给拉了进来...
夏又满心懊悔,慌忙低下头去,遮掩自己的无措。
“...”
站对面的路随安没说话。
沈清怡听了个清楚,既不生气也没说什么,默默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书上。
夏又低着头,不想也不敢再去看他。
目光虽然在书本上,可她始终没动过一下笔杆子,笔尖的黑色墨水落在纸张上,越来越深,几乎浸透了那张纸。
路随安没动。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教室里安静得只听见些许玩闹声从操场上传来。
路随安视线紧盯着夏又不tຊ放,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一双桃花眼,眸色深沉似墨,深沉不可测,愠色也染上他眉梢,隐隐不悦。
但他什么都没做。
半晌,直到有人走进教室,打破这一僵局。
理智回笼,路随安没再说什么,转身回自己的座位。
感觉到那股子视线离开后,夏又才不自觉舒了口气,手上一软,中性笔跌落在草稿纸上。
蒋梦露应声坐了回去,瞧着夏又的状态,小声关心:“没事吧?”
“要不要我上去骂他,给你报仇!”
“这个我可有信心了!”
夏又不回答,只是摇头。
晚自习结束后,夏又还是一个人甩下路随安回的家。
洗漱完毕,她便开着小夜灯睡了过去,原本只放着手机的床头柜上多了个样子老旧的闹钟。
路随安站在房间窗前,目光看向家对面的居民楼左边,眼瞅见那点灯光灭了,才回到自己的书桌前。
夏末的闷热难退,注定又是个难眠之夜。
——
隔天放学也是一样的光景。
夏又狠心给自己设下十几个闹钟,终于成功的赶在路随安叫她起床前的时间起床,洗漱去学校。
让敲门去叫人起床的路随安彻底落空。
中午时,夏又也选择与蒋梦露结伴而行去食堂。
总之就是全方位避免与路随安有任何独处的机会,杜绝一切可能性。
下午放学也是差不多的选择,蒋梦露提议去校外吃些好吃的改善下。
两人刚走出教学楼,夏又才后知后觉:“我钱包好像忘教室里了。”
蒋梦露无奈:“你这几天怎么丢三落四的,难不成真被路随安吸走精气神了啊?”
“...”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夏又:“陪我上楼去拿,不然我就不看你给我推荐的那部电视剧了。”
“喳!”
两人只得选择原路返回。
高三的教室在教学楼最顶上,没有电梯,只能靠体力。
一来一去,教学楼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些需要打扫教室的值日生在。
夏又从后门进的教室,蒋梦露在门外走廊上等候。
难得出去吃点校外的好吃的,心情比以往都要好。
夏又嘴里哼着不知名旋律,往座位走。
翻找书包拿钱的功夫,她下意识抬头,才发现教室里只有沈清怡一人在。
沈清怡纤瘦的身子穿梭在过道上,手里拿着扫把,一边扫地一边整理摆放好桌椅板凳,黑板上化学老师留下的内容还没擦掉。
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在值日?另一个人呢?
夏又站在原地,默默看着沈清怡弯腰打扫。
她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钱,原本红润的唇抿成了月牙弯。
短暂的思考后,夏又面色尴尬地开口:“那个...”
背对着的沈清怡应声停下动作。
她站直身子转过去,额头凝结起一层薄汗,双颊因为过度运动而泛着不自然的红,模样依旧好看。
“怎么了?”沈清怡问,声音轻轻的,不过正好能让人听清楚。
夏又:“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值日?另一个呢?请假了?”
沈清怡眨了下眼睛。
须臾,她才淡淡回道:“没有,可能是他忘了吧,所以我就自己一个人打扫了。”
“什么——?!”夏又声音一下拔高好几度,连忙走去教室前门看墙边贴的值日表。
“又是这个徐年!每回他都这样逃值日!”
去年高二时,夏又也曾排到过和这人一起负责值日,结果一连好几次都被他用诸如‘忘了’、‘不想做’等等理由逃掉!
最后要不是夏又把这事告诉了班主任,她自己出手逮人,她怕是一整个学期都要自己打扫教室了!
想到这,夏又回过头去瞧了眼足足装了四十多个人桌椅板凳的宽敞教室,气愤又无奈。
“徐年这人最喜欢装不记得逃值日了,你可不能就这么乖乖帮他把活全干了,他会得寸进尺的!”
沈清怡愣住,呆呆点头。
接着,夏又气冲冲走到教室后边,抄起角落的扫把拿在手里。
“我帮你一起扫,赶紧扫完咱们赶紧去吃饭去。”
“还有,晚上晚自习的时候你一定得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不然下次这个徐年还敢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