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拉着孟冬往回走,“我们不说他了,膳房应该快送饭来了,我的被子还没收呢。”孟冬正郁闷,奈何她也没见过世子,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心想反正她们还要待在府里好些年,等云苓见到世子就知道她所言非虚了。接下来又学了三天的礼仪规矩,张妈妈请了徐妈妈来查验训练成果。徐妈妈挨个看去,对女孩们的表现还算满意。她特意转到云苓身前,“短短几日便能跟上,你做得不错,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的。”云苓微微福身:“都是张妈妈教得好,云苓也不想给您丢脸。”
孟冬犹觉力度不够,双手叉腰再次强调,“那可是我们国公府光风霁月的世子!”
云苓只是随口一提,未曾想她的反应这么大,活像炸毛的公鸡。
“好好好,我知道了,世子就世子嘛,你何必这么激动。”又不是什么稀缺物种,云苓腹诽着,上前安抚孟冬,把她气势汹汹的手拿下来。
“我们世子爷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孟冬不满她说得如此随意,今日非要让她知道世子是什么样的人!
“世子爷是这京中最负盛名的世家公子,刚及弱冠就接连中得进士出身和武探花,货真价实的文武全才,连圣上都对他赞赏有加。”
孟冬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像是烂熟于心。
云苓结舌,她以为像定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子孙只靠荫封就可以躺平。没想到这府上的世子还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要放现代那就是高考状元,甚至还要厉害,这可是全国的。
她发自内心佩服:“世子确实高才。”
“那是自然。”孟冬下巴微扬,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他这般好,也还未成亲?”竟让他后面的兄弟抢了先。
“世子爷与二爷同年,不过比二爷大几个月而已。这京城不知有多少姑娘挤破脑袋想要嫁与世子爷,可世子是什么人?貌比潘安、玉树临风、矜贵自持,父亲是定国公,母亲是康王府郡主,能配得上世子的姑娘那必然是万里挑一,要慢慢选。”
“难为你记得住这么多夸人的词。”云苓忍俊不禁。
孟冬小麦色的脸难得一红,“都是我娘总在家里说这些,我睡着觉都能背。”
云苓掩嘴轻笑,这应该是吴妈妈爱屋及乌吧。她觉得里面有夸大的成分,便问道:“你见过世子?”
“世子爷哪是我能轻易见到的。”
云苓微微颔首,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这就是盲目崇拜了。
孟冬读懂了她的意思,急得跺脚,“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娘看着世子爷长大,肯定不会有错!”
不知何时,那一轮夕阳已经沉落大半,傍晚的春风带着丝丝凉意。
云苓拉着孟冬往回走,“我们不说他了,膳房应该快送饭来了,我的被子还没收呢。”
孟冬正郁闷,奈何她也没见过世子,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心想反正她们还要待在府里好些年,等云苓见到世子就知道她所言非虚了。
接下来又学了三天的礼仪规矩,张妈妈请了徐妈妈来查验训练成果。
徐妈妈挨个看去,对女孩们的表现还算满意。她特意转到云苓身前,“短短几日便能跟上,你做得不错,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的。”
云苓微微福身:“都是张妈妈教得好,云苓也不想给您丢脸。”
徐妈妈点点头,是个通透的人。
“你也不用老想着这些,量力而为就好,不要再累坏了身子。”
“是,云苓记下了。”
徐妈妈还要和张妈妈商量之后几日的安排,两人走后,露月重重地哼了一声:“真是个马屁精,以为是徐妈妈把她领进府的,就一个劲儿地巴结,也不看看徐妈妈带进来的人多了。跟她说两句话就忘了自己是个满身煞气的流民,谁跟她走得近了谁就倒霉!”
云苓大病那几日,她的身世来历早已被这群人翻了个底朝天。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孟冬眉毛倒竖,“云苓哪里惹到你了?你又说谁倒霉?”
“我又没点名道姓,你要不想做那个倒霉的人,离她远点就是。”露月抬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眼神不屑。
孟冬很快就明白过来,“你想挑拨离间,我偏不让你如意。我要让你看清楚,云苓身上根本就没有那什么狗屁煞气,是你胡说八道!”
“你愿意自找倒霉,我自然不会拦着。”
“你!”
“孟冬。”云苓拉住要冲露月过去的孟冬。
她是不想惹麻烦,但露月一而再的故意找茬,她也不会闷声受着,让孟冬替她出头。
云苓径直走到露月面前,两人年岁相同,她却比露月要高上半头,此刻靠得近,她微微垂眸:“我不知道你为何要针对我,你弄湿我的被褥,我可以不与你计较,可你不该拿别人的惨痛经历来攻击和中伤别人。”
不知怎的,露月突然有些紧张,不敢去直视那一双清澈的杏眼,黑如墨玉的眼仁中映着她的影子,让她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露月的眼神略显飘忽,那晚孟冬为了云苓跟她争吵,云苓却没有吭声,反倒拉住了孟冬。让她心生鄙夷,不过是一个懦弱可欺之人。此时才方知她看错了。
她努力控制着想要后退一步的双脚,抬高下巴,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意,音量也跟着拔高。
“事实如此,还不让人说了?”
“什么是事实?”云苓反问,“我是流民没错。可流民只是在特定时期对那些遭受天灾的人的统称,本身并不含贬低之意。天灾来临时,我们这些肉体凡胎显得极其渺小。灾难过后,尸横遍野,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说到此处,云苓不自觉地动情,红了眼眶,“天灾乃是国之重事,连朝廷都拨善款、派人去救济灾民,此事不可拿来玩笑。还有,我历经大难活了下来,不是你说的带煞之人,反而是我福大命大。”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春风吹拂过新叶发出的簌簌声。
云苓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十六个十几岁的女孩久久不能回神。
露月的脸白一阵红一阵,一时哑口无言。
吴妈妈送徐妈妈出来,二人刚好也听到了这些话。
吴妈妈皱起眉头:“这个云苓到底是什么来历?”能说出这样的话,可不仅仅是读过几本书那么简单。
徐妈妈笑了笑:“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徐妈妈回到瑞和院,见到吴妈妈满脸喜色地从正屋出来。
“什么事让你这般高兴?”
“世子爷过来了。世子爷忙于公务,已经好几日没来给夫人请安,今晚要留下来陪夫人用饭,我得去膳房让人准备些世子爷爱吃的。”吴妈妈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