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一个人……真好。躺下去平复心情,将手机抱在心口,阮梨发现心口的疼意好像没有那么剧烈了,或许,放手爱情也不是那么难?闭上眼,她心想,接下来她要好好治疗,希望能活的久一点,好好弥补这四年对母亲的亏欠。……想着未来,阮梨满怀期待在病房等待着,可从早上等到正午,母亲都没有来。但阮家到医院,路程并不远。她第十一次拨号,可对方依旧无人接听。不安悄然爬上阮梨的心,她再也待不下去,穿上衣服起身离开,而就在她踏出病房的那一刻,手机响了。
医生的话如雷震向阮梨,心跳骤停了数秒。
蓦然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紧握的手缓缓垂落。
护士将木偶般的人扶进手术室,直到刺目的手术灯照亮,阮梨空洞的眼眸才动了动。
“医生,会痛吗?”
医生安慰道:“不会的,打了麻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眼眸黯淡:“我问的是孩子。”
冰冷的药液被注射进血液,片刻后,阮梨只觉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身体。
没有知觉,可类似骨肉分离的冷痛蔓延至四肢,泪水从她眼尾滑落融进黑发。
她终究,什么也留不住。
……
心神耗费,手术后,阮梨陷入无数噩梦。
梦中——
金秋之际,风带着桂花的甜香。
教学楼转角无意的相撞,少年时期的傅浔之捡起她掉落的校园卡,笑容干净:“真巧,我们一个班。”
第一眼,便再难忘怀。
可很快,少年的笑脸被傅浔之冰冷的眼神取代——
【把这个孩子打掉。离婚手续还没办完,你休想顶着傅太太的头衔,留下别人的孩子!】
轰然一下,阮梨挣扎着醒来,却发现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
窗外飘着细雪,寒风呜咽,像是悼念着什么。
阮梨失神望着窗外,这时,一道高调尖锐的声音破空传来:“阮梨,失去孩子的滋味怎么样?”
她转过头,就见许明薇摇曳靠近,慢悠悠发放下一束白花,轻藐的目光恰在欣赏流浪猫的狼狈。2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真可怜。”
阮梨没兴趣搭理,又望向窗外。
面对她的冷淡,许明薇混不在意,反而优雅地捋了捋额发:“你知道浔之为什么会选你结婚吗?”
猝不及防的话让阮梨眸光一震。
没有回头,可收紧的手已然暴露她对答案的在意和紧张。
许明薇俯身靠近她的耳畔,无比胜利宣告:“他说,你的背影和我很像。”
灭顶的失重感顷刻袭来,将阮梨彻底吞没。
记忆不受控划过——
傅浔之反感吻她的唇,他惯爱从后面来,从不在床上喊她的名字……
原来从头到尾,她只是许明薇的替代品?
达到了目的,许明薇直起身,欣赏着对方的挫败:“我要是你,就尽快办完离婚手续,至少还能给自己留点体面。”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离开。
病房又安静下来。
可阮梨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泪水滴落在洁白的背面,像一朵朵灰色的花。
就在她堕入黑暗,难以呼吸之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抬眼望去,备注为“妈妈”的来电让她愣住。
从断绝关系后,这四年来,母亲再没给她打过电话。
急切按下接听键,她努力平稳情绪:“……妈。”
“傅浔之说你已经签了离婚协议,终于知道错了?”
听到这话,阮梨如鲠在喉。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对方叹了口气:“我反对你嫁给他,是因为知道单方面付出的婚姻无法长久……”
说话间,那声音多了分沙哑:“苦头吃够了,就回家吧。”
久违的慈爱,彻底击破迫了阮梨强撑的淡然。
“妈……”
“哭什么,等着,妈去医院接你。”
通话结束,阮梨依旧握着手机舍不得放下。
原来,母亲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自己不是一个人……真好。
躺下去平复心情,将手机抱在心口,阮梨发现心口的疼意好像没有那么剧烈了,或许,放手爱情也不是那么难?
闭上眼,她心想,接下来她要好好治疗,希望能活的久一点,好好弥补这四年对母亲的亏欠。
……
想着未来,阮梨满怀期待在病房等待着,可从早上等到正午,母亲都没有来。
但阮家到医院,路程并不远。
她第十一次拨号,可对方依旧无人接听。
不安悄然爬上阮梨的心,她再也待不下去,穿上衣服起身离开,而就在她踏出病房的那一刻,手机响了。
是母亲。
阮梨立刻接起电话:“妈,你怎么不接……”
然而对面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请问您是唐燕的女儿阮梨吗?”
闻言,阮梨心底的不安骤然加剧:“是,您是?”
“这里是海城交警大队,您母亲在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