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看见他这么紧张,是在我尿毒症病危时。我咯噔一瞬,直直看着被他攥紧的检查单,慌道:“孩子没事吧?”话未说完,那高大的身影移到了我病床前,裴知律一把将我从被子里拽了出来:“宋载月!如果是孩子没了就好了!”我大脑一白,他什么意思?!检查单甩到了我脸上。“你干的好事!”我拿过检查单一看,是宋佳儿服用半瓶安眠药导致休克的洗胃单。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孩子有事。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宋佳儿的洗胃单我不是第一次见,她服用安眠药陷害我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眼前晕眩陡然加重,我直直朝前栽下去……
模糊间,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三年前在漫天星河下,羞红了脸向我表白的裴知律。
只可惜……回不去了。
就,到此为止吧。
……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病房里空无一人。
我心一惊,探了探尚还平坦的小腹,什么都感觉不到,慌忙摁响了护士铃。
不多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裴知律攥着一张检查单满眼猩红。
上一次看见他这么紧张,是在我尿毒症病危时。
我咯噔一瞬,直直看着被他攥紧的检查单,慌道:“孩子没事吧?”
话未说完,那高大的身影移到了我病床前,裴知律一把将我从被子里拽了出来:“宋载月!如果是孩子没了就好了!”
我大脑一白,他什么意思?!
检查单甩到了我脸上。
“你干的好事!”
我拿过检查单一看,是宋佳儿服用半瓶安眠药导致休克的洗胃单。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孩子有事。
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宋佳儿的洗胃单我不是第一次见,她服用安眠药陷害我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向来是为了达到目的,豁得出去的。
紧接着,裴知律又甩出一段轮播式的照片视频,是他跟宋佳儿在海边的激吻照。
他说:“是你向媒体爆的料吧,你明知道你妹有抑郁症,你把这种照片往外泄是怕逼不死她吗?”
我下意识解释:“照片不是我向媒体爆料,我不知道为什么……”
说到一半我停住了。
我为什么要解释?出轨的人是他,加害者凭什么要求受害者解释?
我的沉默让裴知律当成心虚默认。
他冷笑了声:“你怎么不解释了?无话可说是吧?”
“宋载月,你现在最好祈祷佳儿平安无事!”
我轻按着隐痛的小腹,想说些什么却因痛软倒回病床上。
裴知律最后瞥我一眼:“你别装了,医生说你没事。”
他摔门离开。
……
还是好痛。
迷迷糊糊之中,我痛到睡着。
再次醒来,夜色渐浓。
门外突兀地响起裴知律那如寒刀冰剑般的声音——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给宋载月捐肾。”
只这一句,就将我那颗烂透了的心再次狠狠翻搅。
宋佳儿温柔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姐夫,求你别找姐姐的麻烦。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多可笑,在我深爱他,感恩他,恨不能将一切都给他的每分每秒。
他都在后悔曾割肾救我。
也好,也好。
住院的几天里,裴知律忙于照顾‘重病’的宋佳儿,没空理我。
宋佳儿的病房被安排在了我的对面,两墙之隔,我总能能听见我的妈妈帮宋佳儿咒骂我的声音。
也能听见我爸说后悔生了我。
三步距离,他们从未推开过我的房门,也没问过我是否安然。
我忍住剧痛还是回了裴知律的住处,现在的身体状态支撑不起我的意志。
浑身像是散了架般的难受,心也好像被千斤石压着。
痛得我无法呼吸。
我只要一闭上眼,裴知律的声音就在我耳边乍响——
“宋载月,我真后悔割肾救你。”
“宋载月,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母亲。”
它就像一只臭苍蝇,一直盘绕在我心头,啃食着我那颗早已糜烂的心脏。
昏昏沉沉之间,我就好像一株久不逢春的野草贪婪地想要吮吸最后一滴朝露。
我强撑着给妈妈发了短信——
“妈,我真的好难受啊。”
短信很快回复——
“你爸很生气,说要把你赶出宋家。”
“你别叫我妈,我生不出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我看着短信,眼眸不争气的泛红。
整个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再没了一丝挣扎的力气。
我强撑着删掉那条短信,就当是梦吧,那是我妈啊,怎么会不要我呢。
一夜未好眠,第二天清晨,裴知律进来房间。
他眸色阴冷,看我的眼神带着恨意。
我清醒得可怕,说出了我的决定:“裴知律,我们彻底分手吧,孩子我自己抚养。”
他眸色有些晦暗,淬了冰的声音并不震惊:“你想清楚,离开我你什么都没有。”
是啊,被家人抛弃,被爱人背叛,我是什么都没了。
我不带一丝犹疑:“我确定。”
他冷冷接过话,看向我轻抚住的小腹:“分手可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