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徽也没想到赵凌天会忽然喊自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赶忙走到李德身边站定。“微臣在!”司马川眉角微挑,李德跟陈青徽这两人,可都跟自己有深仇大恨啊。当年陈青徽的父亲任户部尚书,因得罪贵妃司马妍,被发配沧州,最后病死在了路上。“户部尚书一职,你可担得起?”赵凌天似笑非笑的问道。群臣瞬间抬头,面带震惊的看向赵凌天。丞相给撤了,六部尚书那可绝对算得上是封疆大吏啊,陈青徽年纪轻轻,资历尚浅,怎可担此重任?
“演,你接着演……”
赵凌天心中暗自冷笑,这种雕虫小技,怎能骗得过他?
找个替身来篡位,若能登上大宝,他可坐享其成。
若是事情有变,司马川再出面告罪,将一切都推给替身。
真是好一招狸猫换太子!
见赵凌天只是冷冷的盯着自己,殿内众臣子也都不敢说话,司马川微微皱起了眉。
替身篡位的谎言瞒不过大家,赵凌天之所以这副表情,是因为司马川还没做出让步……
几位将军也都在虎视眈眈,他们都是上官靖的心腹部将,只要赵凌天发话,这些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想到这里,司马川装出一副自责的样子接着说道:“臣对舍弟管教不严,以至酿成大祸!臣甘愿辞官归养,求陛下恩准!”
辞去丞相之位,以安陛下之心。
说白了还是司马川的以退为进之计,他的党羽遍布朝堂,外有黄邵呼应,只要能保全性命,就不缺重头再来的机会。
赵凌天笑了,走下御阶在司马川面前站定。
在众大臣震惊的目光下,赵凌天亲手将司马川给扶了起来。
“篡位逼宫之事,既然与丞相无关,那朕自然不会让无辜之人受牵连……”
众位大臣傻眼了,赵凌天这是要继续养虎为患?
司马川的野心,人尽皆知,若是不借此机会将他除掉,日后定当酿成大祸。
几位刚从天牢里放出来的忠臣深吸了口气,准备上前进谏。
司马川一日不除,大武朝一日不安啊!
可赵凌天却扫了他们一眼,抢先说道:“丞相既有恙在身,朕准你归家荣养!这丞相之位,以后就撤了吧!”
“朕自继位以来,疏于朝政,以至贼子篡位逼宫,百姓怨声载道!”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自今日起,朕要亲问天下之事,以安臣民之心!”
赵凌天这一席话,将殿内众臣都给说愣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不理朝政,昏庸无能的陛下吗?”
“陛下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武朝之幸,百姓之福啊!”
“先帝有灵,我大武朝后继有人啊……”
一群忠君老臣感动的眼眶都红了,哗啦一下全跪在了地上,齐呼万岁。
司马川则瞪大了双眼,心中满是疑惑。
“陛下今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
负手立于大殿中央,赵凌天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丞相一职,上达天听,下管群臣,权利太大!
稍有异心就会出现今天这种逼宫篡位的情况,撤掉丞相一职,虽然日后处理朝政要多花不少时间,但至少没人敢欺上瞒下。
之所以让司马川归家荣养,并非赵凌天心软。
司马家门生故旧遍布朝堂,外面还有黄邵听其驱使。
如今饶他一命,实为安抚人心,等将他们的党羽慢慢剪除掉,再和司马川算账也不迟。
而且司马川就住在京城,逃不出赵凌天的掌心。
“谢陛下!”
司马川跪倒在地,叩头谢恩。
重新坐回龙椅,赵凌天朗声问道:“原兵部侍郎李德可在?”
“老臣在!”
李德已有近六十岁高龄,世代为官,忠心可鉴,为人刚正,秉性忠良。
只因当年不屑于司马川为伍,被陷害关进了天牢。
这才两年光景,李德就苍老了许多,但毕竟是武将出身,声音依旧洪亮,跪在那腰板也挺得笔直。
“朕升你为兵部尚书,整顿兵马,协祁烈将军平叛!”
李德眼中老泪涌出,身子微微哆嗦,噗通一声叩头回道:“臣,谢恩!”
司马川站在一旁,眼皮都没抬,黄邵已经占领南部三省,麾下叛军十多万,没有几年时间根本清剿不完。
如今的武朝国库空虚,天灾不断,民不聊生,北部还有女真犯边。
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还想平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陈青徽!”
赵凌天目光落在了大殿角落的一个年轻人身上。
这年轻人也就不到三十的模样,剑眉星目,身材颀长,站在一群老臣后面,很少有人注意。
陈青徽也没想到赵凌天会忽然喊自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赶忙走到李德身边站定。
“微臣在!”
司马川眉角微挑,李德跟陈青徽这两人,可都跟自己有深仇大恨啊。
当年陈青徽的父亲任户部尚书,因得罪贵妃司马妍,被发配沧州,最后病死在了路上。
“户部尚书一职,你可担得起?”赵凌天似笑非笑的问道。
群臣瞬间抬头,面带震惊的看向赵凌天。
丞相给撤了,六部尚书那可绝对算得上是封疆大吏啊,陈青徽年纪轻轻,资历尚浅,怎可担此重任?
陈青徽犹豫片刻,摇了摇头躬身回道:“陛下恕罪,微臣……”
武朝现在是大夏将倾,西北连年干旱,南方还有水灾,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
而国库已空,谁管户部,用钱的时候谁就得被架在火上烤。
可没等陈青徽把话说完,赵凌天笑了笑朗声道:“朕信得过你!”
短短五个字,硬生生将陈青徽下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饱读诗书,深谙谋财之道!当年你父亲在世时,国库充盈,天下富足,朕相信你定能青出于蓝!”
根据原身的记忆,陈青徽可不是个只会混吃等死的二代。
三岁能背百诗,及冠之年中了探花,哪怕是他老爹过世之后,陈青徽还能在司马川的眼皮子底下做到都察院御使,能力可见一斑。
陈青徽眼睛有点酸,再不犹豫,跪地哽咽道:“臣,叩谢天恩!”
赵凌天余光扫了司马川一眼,这家伙面色比刚才难看了许多。
“拟旨!升钟庆为定远将军,加封兵部侍郎!白玹升禁军都统,孙怀章升监察院主事,严斌升都督府参将……”
又封了四个仇人,司马川眼睛微微眯起,眸中冷光闪烁。
“赵凌天还是将我视为心腹大患啊!”
众臣离开后,赵凌天逛到了御花园,微微抬手让太监走远一点,他才轻抚额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