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钰小心收起信件,抬眼看向玉梅,念在她也算忠主,缓缓开口道:“你去账房领了钱,就自行离府去。”玉梅错愕地抬起头:“夫人在哪里,玉梅就在哪里!”张庭钰撑在一侧的手倏然收紧,强压下心底的沉痛冷声道。“沪城已经不安全了,离开督军府之后,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玉梅霎时便红了眼眶,最终忍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直到玉梅走后,张庭钰才拿起那封杜兰蘅写给他的信。一句“莫失莫忘,勿悲勿祭。”便犹如凌迟般一刀一刀剜心剔骨。
原来沪城日报上那些牵动人心的声讨檄文,竟都出自杜兰蘅之手。
张庭钰缓缓用指腹摩挲过每一个字,那颗从前对她厌烦的心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牵挂。
张庭钰小心收起信件,抬眼看向玉梅,念在她也算忠主,缓缓开口道:“你去账房领了钱,就自行离府去。”
玉梅错愕地抬起头:“夫人在哪里,玉梅就在哪里!”
张庭钰撑在一侧的手倏然收紧,强压下心底的沉痛冷声道。
“沪城已经不安全了,离开督军府之后,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玉梅霎时便红了眼眶,最终忍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直到玉梅走后,张庭钰才拿起那封杜兰蘅写给他的信。
一句“莫失莫忘,勿悲勿祭。”便犹如凌迟般一刀一刀剜心剔骨。
若不是他的疏忽,若不是杜兰蘅当时替他认下这一切,那现在生死不知的人应该是他。
谋划许久最后功亏一篑的人也是他。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离他的心最近的人,竟然是他曾经最不喜的旧时代女子。
明明他早就给督军府里所有的人都想好了退路。
若是计划一切顺利,杜兰蘅应当和姆妈、小妹一起坐上前往伦敦的的轮船。2
那里有他的一处私宅,虽然不大,但能是她们的安家之所。
曾经张庭钰还傻傻以为,像杜兰蘅这样旧社会的保守女人,怕是会嫁了一个人就一条道走到黑。
他怕劝不动杜兰蘅从自己身边离开,故而对她冷言冷语。
却从没想到,杜兰蘅早已做好了赴死牺牲的觉悟。
张庭钰就这样静默地看向手中的信。
倏然一滴泪砸落,洇开了墨色。
直到墨色渐浓,天也黑了。
张庭钰才回到杜兰蘅的卧房,屋内陈设依旧,只是人不在了。
整个卧室只有一张属于杜兰蘅的照片。
他们俩没有结婚照。
当初成亲的时候,张庭钰抗拒包办婚姻,强调婚事一切从简。
如今看来,杜兰蘅在这其中,又得受多少委屈。
张庭钰伸手摩挲着照片上杜兰蘅那张熟悉的脸,门口却在此刻响起了一道娇俏的问询声。
“庭钰哥?一觉起来找不见你,怎么你在这啊?”叶若兰见到他便似柔弱无骨般贴了上来,嘴上依旧不饶人。
“这里多晦气啊……”
“啪嗒”一声,张庭钰扣下相框,一张冷峻的脸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叶若兰向来养尊处优,谁也不放在眼里。
却唯独怕自己的父亲和此刻脸色阴沉的张庭钰。
“庭钰哥……你怎么了?”
叶若兰小心的拉了拉他,她不明白,明明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张庭钰对她的态度好像不似从前了。
而张庭钰此刻,有那么一瞬间,他已经没耐心再陪她演下去了。
“你该不会是在为了那个小脚女人难过吧?”叶若兰猜测道:“生气了?”
为了计划最后的成功收尾,张庭钰不得不忍耐,嘴角勉强绷出一个算得上是笑的弧度来。
“她这种人还不值得我为她难过。”
他装似迷恋地伸手揽过几缕叶若兰的发丝,声音低哑。
“你先回叶公馆,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