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郡主好像有点排斥公子?但是孟忠相信公子的魅力,拿下郡主是迟早的事儿。如今看公子对郡主这般上心,孟忠心里别提有多美滋滋了。毕竟公子若能沾些烟火气是他极乐意看到的,人一旦有了爱情的滋养,也会变得更平易近人了不是?这边孟忠还在胡乱想着,那边傅雨霁终于有了头绪,第一次给女子写信,还真让他为难了一番。所谓心字香者,以香末縈篆成心字也。瞥眼看了龙涎心字香上的心字,便想起了傅雨霁提笔而写:“以龙涎心字香,为君兴云绕明窗。”
“母亲嫁妆里的田产和庄子需要盘账了,她眼睛不好不便上京,我便来京城替她料理。”
傅雨霁听完眉头一皱,关心地道:“师母眼睛还是如之前那般?之前我差人送去的石斛夜光丸服了之后有无效果?”
“母亲的眼睛是哭瞎的,什么外物恐怕都没有疗用了。”
邓冰莹的父亲原是傅家书院里的一名夫子,只因私下里写了一首好诗,本也是小规模间的传诵,没成想一朝之间被泄露宣扬,因为没有避讳皇帝名讳,而被判流放,在流放途中就因体力不支一命呜呼了。
一夕之间,丈夫撒手人寰,邓母所以是眼也哭瞎了,身体也倒了,邓冰莹没法,年仅十四岁就用小小的肩膀支撑起门庭。
幸运的是,邓母乃吴家幺女,嫁妆颇丰,一家人还算是生活富足。
傅雨霁感叹老师一家的遭遇,温和着道:“等我回南阳时再去拜会师母,也请师母多放宽心,养好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邓冰莹乖巧的道:“我省得,傅哥哥就放心吧。”
邓冰莹已经快两年没有见过傅雨霁了,他比两年前更清秀隽雅,许是身在官场中心的缘故,身上的凛然之气让人难以忽视。
“不说这些了,我听伙计说傅哥哥你今日是来买龙涎心字香的?”
“正是。”
“我知道龙涎香材料寻找不易,且制作程序繁琐,一物难求,但是有一位对我很重要的人正卧床休养,我想将此香送给她,用来缓解她身体上的不适。”
傅雨霁眉目紧锁,仿佛莲池的病也牵动着他的神思,毕竟那晚过后她就病了,自己对她说的话可有造成她的困扰?
犹未可知。
“傅哥哥所说的那位很重要的人不会是寿康郡主吧?她是你的未婚妻子,我进京以来也时常听到郡主的传闻,好像是位很了不得的女子。”
说到莲池,邓冰莹心中叹道人与人的命运就是如此不同。
寿康郡主身份贵重,为天之骄女,未婚夫还是傅雨霁这么厉害的人物。
而自己呢?教书先生和商贾人家小姐的女儿,父亲早逝,母亲体弱,逼得她早早的就出来经营生计。
这辈子只怕是拍马都追不上郡主的一缕清风。
是了,父亲也正是因为郡主的舅舅才身死异地。
权力至上的这世道真是不公平。
邓冰莹此刻虽然怨念颇深,但是面上依然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天真活泼,笑盈盈地道:“既是傅哥哥想要,便留一饼给你。”
“多谢。”
“傅哥哥不用客气,改日我便登门拜访范夫人。”
伙计小心包好香饼,傅雨霁向邓冰莹告辞后便径直回了府。
书房里,傅雨霁坐在书案前将宣纸摊开,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想写些什么,却迟迟未下笔。
在一旁磨墨的孟忠看出了主子的迟疑。
公子应当是想给病中的郡主带些什么话吧。
其实要他说,公子对寿康郡主还真是一心一意,虽然还不到痴心的地步,但是公子打小起就尊重郡主,即使传闻那般的不堪,公子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即使郡主好像有点排斥公子?
但是孟忠相信公子的魅力,拿下郡主是迟早的事儿。
如今看公子对郡主这般上心,孟忠心里别提有多美滋滋了。
毕竟公子若能沾些烟火气是他极乐意看到的,人一旦有了爱情的滋养,也会变得更平易近人了不是?
这边孟忠还在胡乱想着,那边傅雨霁终于有了头绪,第一次给女子写信,还真让他为难了一番。
所谓心字香者,以香末縈篆成心字也。
瞥眼看了龙涎心字香上的心字,便想起了傅雨霁提笔而写:
“以龙涎心字香,为君兴云绕明窗。”
字迹端方秀雅,恰如其人。
“孟忠,将香饼和纸条一起送去长公主府。”
“得嘞!公子。”
孟忠看着傅雨霁开窍主动送东西,别提有多高兴了,一溜烟儿似的就跑出了院子。
......
莲池一病,光卧床就需七日。
这次真是把长公主吓惨了,之前一直担心不足之症留下病根,毕竟时不时的复发更害惨了女儿。
没想到才刚刚痊愈不久,莲池就又倒下了,不过还好府医看了并无大碍,只是内寒外热,气虚血瘀之症,精心调养即可。
长公主也听长菱和衿兰说了那日参加帏幄宴和潘楼吃酒的经过,只觉得一切应当都没问题,可能还是女儿身子骨瘦弱的缘故。
特意嘱咐莲池除了入宫以外,其它时候都不可出府,只能在府中安心养病。
莲池这几日也是闷闷不乐,一面想着那位少年郎究竟在何处,弘任馆怎么还没传来消息,一面又恼恨自己负了傅雨霁。
直到陈香坷过府来看她,才让她开怀了些。
陈香坷此次过府一来是为了探望莲池,二来也是想为她解解闷儿,便聊起了自己的近况。
“你竟然自己开了药铺?”
病里的人生气虽不足,但是一双杏眼里全是兴奋的光芒,这是她近些天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铺子你从哪来的,周转的银钱又是从何处来的?”莲池迫不及待地问道。
要知道陈香坷之前只是一名庶女,还是姨娘早逝,生活在仆人堆中的庶女,既然能自己凑钱开药铺也是让她狠狠惊喜了一番。
“府里至今还tຊ将姨娘的嫁妆扣着,我使了什么手段都没法子。”
“但是姨娘走之前给我留了些傍身的银票,我从前用这些拿去走镖,赚了些银子回来,只是一直不知道要拿来做什么买卖。”
“那么多买卖可做,那你为何要开药铺呢?”
说起缘由陈香坷红着脸说道::“因为近来结识了郡主,便动了心思,开个药铺。”
原来还是为了自己。
莲池靠在引枕上看着陈香坷,只见她普通打扮,头戴一支简单的银簪,簪头的梅花雕刻得细致入微,仿佛是冬日里绽放的最后一朵寒梅。
一如她的性格,坚韧且自强。
莲池为陈香坷感到高兴,但是又长叹一口气道:“你有个自己可以经营的产业我觉得甚好,我为你感到开心。不像我,不争气,又什么都做不成了。”
陈香坷看着提不起精神的莲池,调笑道:“郡主可别这么说,外面还有好些傅侍郎的桃花等着您去斩断呢。”
再听见傅雨霁的名字,莲池还未愈合的心好像又被一点点的撕开了,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