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或许是一种胜利者的眼神。但在抬头找寻姜余岁的时候，这样的眼神就消失无踪了。因为姜余岁正扶着被他打倒的韩麟渡急切地询问他有没有事，纤细柔软的手掌在韩麟渡身上寻找着伤处。他看着韩麟渡笑着按下她的手说了些什么，姜余岁愣了一下后捂着嘴掉下了眼泪。然后闷不吭声地将韩麟渡扶了起来。陆泽怀看得出神，这样的场景，他不是第一次见到。那时候他们还在上学，姜余岁因为家庭的原因时常带着一些淤青和疤痕过来上课。
胸口剧烈的跳动让陆泽怀知道自己还活着，但姜余岁的眼神却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姜余岁乘机将自己的手挣脱了出来，陆泽怀也没再强行拽着她。
他像个患病已久的心脏病人一样，嘴唇上的血色褪尽，扯出个笑容继续往下说：“总之，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你给我一个月时间……”
“她为什么要给你时间？”不远处的声音响起，韩麟渡悠闲地走过来。
姜余岁回头看见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也松了一口气，朝他点头微笑。
陆泽怀那些不知道是打手还是保镖的人似乎也没有拦住他，对上老板阴郁的目光纷纷低头。
“李营长，不，李老板，昨天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要纠缠别人的女朋友了吗，怎么不长记性呢？”
今天稍长的头发被他束在脑后扎了个狼尾，又穿了身简便的休闲服，收起对上陆泽怀的戾气后瞬间青春了许多。
姜余岁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连韩麟渡说她是他女朋友都不让她觉得生气了。
她拽拽韩麟渡的袖子，微微摇了摇头：“别和他吵。”
韩麟渡顺从地牵上了她的手。
陆泽怀冷眼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心中无数阴翳生出：“她什么时候是你女朋友了。”
而韩麟渡只是晃了晃那只紧牵的手，挑衅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二人之间已经弥漫起浓重的火药味。
姜余岁深觉不妙，这样下去两人必定会动手，于是拽着韩麟渡就想走。
出乎她意料的是，陆泽怀突然冲上来，紧握得青筋暴起的拳头猛然打在了韩麟渡的脸上。
韩麟渡自然不甘示弱，用手背蹭了把脸颊跟着一拳击中他腹部。
姜余岁知道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是她能拦得住了，自觉地退到了一边避免被波及。
她目光担忧地在两人之间梭巡，却只是让他们打得更加拼命而已。
两人都有过丰富的军队经验，曾经对练的次数也不算少数。
但那毕竟是训练，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狠劲。
姜余岁心里很清楚结果。
她虽然不知道陆泽怀的情况，但关于韩麟渡却是一清二楚。
他本就是为了留学出国，那两年里，所有学校之外的休息时间里，他都在医院里陪同着姜余岁治疗。
即使偶尔还会锻炼保持肌肉，战斗素养却已经大不如前了。
果然，一番激战后，韩麟渡败下阵来。
陆泽怀的情况也不算太好，嘴唇破口，上身的西服外套下满是青紫肿胀的伤痕。
他却强撑着自己直起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韩麟渡，眼中满是蔑视。
那或许是一种胜利者的眼神。
但在抬头找寻姜余岁的时候，这样的眼神就消失无踪了。
因为姜余岁正扶着被他打倒的韩麟渡急切地询问他有没有事，纤细柔软的手掌在韩麟渡身上寻找着伤处。
他看着韩麟渡笑着按下她的手说了些什么，姜余岁愣了一下后捂着嘴掉下了眼泪。
然后闷不吭声地将韩麟渡扶了起来。
陆泽怀看得出神，这样的场景，他不是第一次见到。
那时候他们还在上学，姜余岁因为家庭的原因时常带着一些淤青和疤痕过来上课。
十六七岁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漂亮的校花和校服底下的伤痕，理所当然地引起了讨论。
众多猜测中不乏污言秽语，于是那时候只知道闷头学习地陆泽怀，一个一个找上门把他们都打了一顿。
他并不是天生就会打架的那种类型，打赢全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式的打法。
那时候他身上受的伤比造谣者的还要多。
姜余岁知道之后，就像现在这样，流着眼泪为他包扎。
陆泽怀满目迷茫。
他不明白那个只要姜余岁眼睛一红就恨不得把惹她生气的人全部揍一遍的自己去哪里了。
明明他曾经是最见不得姜余岁流泪的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从主角沦为了旁观者。
他看着姜余岁将韩麟渡扶走，小心翼翼为他披上外套的手时刻注意着不能碰到伤痕。
陆泽怀捂着伤痛复发的手臂想，明明是我赢了。
为什么输了的那个看起来却比他更像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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