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可能会进入扫尾阶段。自己这些日子也是没少挣钱,零零碎碎地赏钱加工钱挣了六百多文,除了给胡家的饭钱和借宿钱,还剩下三百多文。宁莞尔把竹匾递给里面的人,白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转身就走。谁知葛平这些日子却越来越放肆,上前将手就往宁莞尔腰下伸去。宁莞尔本来就防着这人,余光看对方有了动作,眼光一冷,转头照着对方的小腿就是一脚。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新仇加旧恨,宁莞尔是一点都没留余力,踢完,还将自己掀了一个趔趄。
妇人在一堆人的规劝和讽刺中讷讷不语,最后抹了一把泪,擦了擦手,将钱接到了手里。
一众管事和杂役已经在劝人群散去。
胡管事高声宣扬了明日一人多发两文工钱,当是补偿今日耽误的时间。
其他人更是一个劲儿地说着恭维和感谢的话,胡管事一行茶庄的人在众人的追捧中进了大门。
众人也踩着朝阳各自回家,看着是对生活格外满足。
有念叨自家孩子的,也有讨论明日生计的……
那妇人也被几个同村的人簇拥着往家的方向走去,看不清她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宁莞尔看着一行人的背影,又看了四散的人群。
半晌说不出话,喉咙里像是梗了一颗刺。
第一次为自己的懦弱可耻,又为这个人悲哀。
她不知道这个被人四处宣扬勾引别人的女孩最终会是什么结局,病是不是还能好?定的亲还算数与否。
她的母亲想必也是知道,今日收了钱就是断送了她的后半生清白,可是她最终还是收了。
葛茶工还在制茶的地方高谈阔论,不知道在炫耀什么,周围站了一圈追捧的人。
宁莞尔脸上也带上假意的笑容,挽上了胡春花的臂弯。
接下来几日,每隔一两天总有一两个杂役辞工不来。
今日上工,云娘早早就等着了,见宁莞尔过来,抱着宁莞尔的手臂。
“宁姐姐,我明日也不来上工了。”
宁莞尔意外,她知道云娘是个聪明人,这几日她和自己也是尽心保护着几个更小的女郎,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家里也有一点茶树,怕是过些日子茶青价格就更低了,正好这几日村里来了收茶人,我也要回家里帮忙了。”
云娘四处看了一眼,低头叮嘱道:“宁姐姐,你家里没让你回去吗?这里没有几个好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这里的那个葛平不是个东西,上次二娘估计就是被他害的,幸好二娘最后救下来了,不然……”
宁莞尔笑了笑,摸了摸对方的发髻,这在现代,还是个刚上初中的少女呢。
“我暂时还不回,再做几天,我爹就会下山来接我了,到时我随我爹就进山了。”
“那宁姐姐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等你回了村里,可以下山来找我玩。”
“好,有机会就去找你玩。”
自从云娘不来了,这左边门口送茶的活计基本都堆积到了宁莞尔的身上。
她也不好让几个小娘子哭着干活,索性每日都跟葛平这个人斗智斗勇。
两人各有成败,基本已经势同水火,宁莞尔的工钱基本上没再拿全额。
又是一日,春茶基本已接近尾声。
一个多月,雨天虽然也有,但是不多,其余多是大晴天。
据宁莞尔观察,明前茶早都已经采完。
后来的雨前茶托天气好,就算没采完的,不适合再采津山茶庄要求的芽茶。
接下来可能会进入扫尾阶段。
自己这些日子也是没少挣钱,零零碎碎地赏钱加工钱挣了六百多文,除了给胡家的饭钱和借宿钱,还剩下三百多文。
宁莞尔把竹匾递给里面的人,白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转身就走。
谁知葛平这些日子却越来越放肆,上前将手就往宁莞尔腰下伸去。
宁莞尔本来就防着这人,余光看对方有了动作,眼光一冷,转头照着对方的小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新仇加旧恨,宁莞尔是一点都没留余力,踢完,还将自己掀了一个趔趄。
葛平撕心裂肺地一声大叫,把周围人一下子都惊动了,而他自己则疼地捂着脚蹲在了地上。
宁莞尔在这人叫出声的时候,就稳住身体,做出伸手扶的动作,惊呼道:“哎呀,葛茶工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您还好吧?要不要扶您一把?”
“滚!你这个贱妇,你居然敢踢我!”
葛茶工脸色狰狞,伸出手就要往宁莞尔脸上扇,看着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完全不带一丝迟疑。
宁莞尔怎么可能被扇到,后退两步,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一脸疑问地道:“葛茶工,你说我踢你?您是不是疼的脑子乱了?我一个小杂役打您做什么?我巴结您都来不及呢,我怎么敢啊!”
说完看对方又要说话,宁莞尔忙招呼旁边围着的几个人,催促道:“您快别冤枉我了,这晚上地上凉,快些让人将您扶起来。您负责的那锅茶,再迟上蒸可就正好超过一盏茶了,全都废了。”
这话一落周围人哪里还顾得上扶他,已经慌慌张张地去看了灶口。
葛平也是脸色一变,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马上一瘸一拐地往灶口跑去。
他也是再不敢毁了这一锅茶青。
这些都是头茬精制茶,很多都是预留给上面的,少了谁都担不起责任。
因着上次的错误,已经被罚了半年工钱,这次再出错,他今年就白干了。
“宁小娘子,你随我过来。”
这王管事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沉着脸喊了一声。
随王管事走到一旁,就听他斥责道:“谁让你一直招惹那个葛平的?我看你有主意才放心让你负责外面这一摊子,今年茶园里要招一批茶娘,我看你机灵,还想帮你留意着,你跟他一直对着干,还想不想混了?”
王孝对宁莞尔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善意,第一眼看到时就觉得这个小娘子很是吸引人。
家里近来已经在给自己相看了,他本来是想着多照顾几分,到时再挑选挑选,合适的话倒是可以求娶。
“王管事,你怎么不问问他做了什么?”
宁莞尔脸色平静,嘴角还带了几分讽刺的笑意。
“他这人是有些坏习惯,总是盯着年轻女郎看,看几眼而已,忍忍就过了,你可知道人家的岳丈是谁,人家是我们郎主家的三供奉的上门女婿,就是我也得给人家几分薄面。”
宁莞尔并不买账,她此时心里已转了好几个弯。
她已经忍了许久了,在踢人时就做好了这种准备,此时倒也无所畏惧。
她是需要这份工作,可也不是非这份工作不可。
如果这个茶园从上至下都是这样的人,她就算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过是身陷囹圄罢了。
“王管事你们愿意给他面子那是你们的事,我此时来这里是做工的,又不是卖身的。如果你们这津山茶庄觉得此种轻薄无行之人都是正常的,那我无话可说,将今日的工钱结给我,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