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毫只得闭嘴,可耐不住他是个憋不住话的,都没憋到一分钟他便豁出去了说:“从杨舍馆抱你出来的不是工作人员,是邓总。”潘乐有些不明就里。“什么?”李毫:“刚刚他不是说是技师抱你出来的吗?不是的,技师根本抱不动你,也不敢抱你。”潘乐沉思,明白他话里话间想表达的内容后,慢慢地开口:“李毫,你是不是想说他对我情根深种,深爱到无法自拔?”李毫想都没想便摇摇头。“那不就得了。”潘乐嗤了一声:“他就是个鸡毛菜,处处留情,一撒满地,一拔就起。”
潘乐拽着安全带,不经意间抬眼,忽然注意到视野前方出现一位女子。
她定睛一眼,有些认出来了,不正是晚宴那天身穿红色鱼尾裙的女子吗?
那女子立在停车位旁边的柱子旁,墙体挡住了她一半身体,身上一套职业套装,手里提着个文件包,没晚宴那天那般亮眼tຊ,不过也称得上亭亭而立。
车停下。
李毫坐在主驾驶提醒道:“邓总,陶丽云小姐也来了。”
“嗯。”邓霍说:“我知道了。”
过了会,他们都解开安全带下车。
邓霍脚一踏地,陶丽云便笑着迎了上去。
“表哥,我这边有份文件急需那你签字。”
“工作上该怎么称呼也忘了?”
陶丽云不以为意地改口:“邓总,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嘛。”
邓霍没搭理她的话,垂下眼,大概翻了遍递过来的文件说:“这合同法务怎么说?”
陶丽云又笑:“法务让我过来和你说。”
“那这份合同我今晚签不了啊。”
“这份合同我谈了好久才谈下来的,合同内容在这里不方便说,上去再谈?”
邓霍沉吟一下,说:“行。”
潘乐原本在车的另一边好奇望了他们几眼,听到这忍不住别过脸,鼻子极轻地嗤笑一声。
她快速地用脑瓜子盘算了下表哥和表妹的亲戚关系。
属于近亲三代以内,法律不允许结婚,但是私底下乱搞也不是没可能。
她想到这个可能,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过于龌龊了。
算了,邓霍花花世界她也不想管,她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招呼也懒得打,一甩头径直离开。
邓霍始终不曾抬眼,倒是陶丽云听到动静,故作大声“咦”道:“嫂子不在这住吗?”
地下停车场里一时安静。
潘乐顿了顿,回头朝他们站的地方望去。
邓霍不知为何也看着她,仿佛和她表妹一样在等待回答。
两眼相对足足有好几秒。
“不在,我和他分居。”潘乐最后说。
李毫作为事外人明显觉得气氛不对,始终不敢吱一声,偏偏老板等电梯时看了他一眼。
那眼色他无法确定,只得琢磨着去追潘乐。
好在潘乐出了小区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路旁站着。
他走了过去,潘乐察觉到来人,转头。
“下班了也来等车?”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李毫说:“是下班了,不过我住附近,待会骑个共享单车回去就可以了。”
潘乐等车的旁边就是共享单车,转头看了一眼。
“骑这种是吧。”
“是。”李毫没有走,犹豫着看向她:“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听起来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潘乐侧眼,语气有些无奈道:“那就不要说。”
李毫只得闭嘴,可耐不住他是个憋不住话的,都没憋到一分钟他便豁出去了说:“从杨舍馆抱你出来的不是工作人员,是邓总。”
潘乐有些不明就里。
“什么?”
李毫:“刚刚他不是说是技师抱你出来的吗?不是的,技师根本抱不动你,也不敢抱你。”
潘乐沉思,明白他话里话间想表达的内容后,慢慢地开口:“李毫,你是不是想说他对我情根深种,深爱到无法自拔?”
李毫想都没想便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潘乐嗤了一声:“他就是个鸡毛菜,处处留情,一撒满地,一拔就起。”
连一个在他身边的人都不敢肯定,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薄情了。
她漫无目的张望着四周笑了,笑过后又低低道。
“我的爱没那么廉价,他抱我一下我就得感动啊,没有这样的事,你去幼儿园随便抱一个小孩,你看小孩是感动还是哇哇乱叫?”
何况,他不想让她知道,那不就是代表不想让她感动吗?
她自然也不会轻易地自作多情了。
这一句话潘乐没有说。
她叫的车也到了,当即和李毫说再见:“我走了,你也快点骑车回去吧。”
李毫点头,望着车启动,他想到什么,对着车窗急急地说道:“邓总当时是折返回去抱你的。”
潘乐又顿了下。
有毛病吧,一个一个的。
前脚骂她撒谎,后脚抱人,他难道是人格分裂了?
潘乐回去路上,第一次认真考虑了下离婚的可行性。
她以前也想过,但很多时候都是一闪而过的想法。
经过今晚,她的这个想法愈加坚固。
无其他,她要是留在这个世界那必须得走出设定的轨道,就不能被人模狗样的邓霍给套住了。
邓霍这人就是这样,不经意间处处留情,让以前的潘乐甘之如饴。
他偶尔的糖衣炮弹只对恋爱脑有用,对她如炮仗,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要清醒。
*
第二日上班,潘乐找到了简纪辜,简单地把想离婚的想法告诉他,并且邀请他做她的委托人。
简纪辜明显的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又恢复了和往常一样的神色。
“我是做刑事相关方面的,没怎么做过家事法,而且我是我们律所的律师,你确定要请我吗?”
潘乐明白他意思,专业方面她是不担心。
如果请简纪辜,那她的私下感情就会被他知道,甚至其他的同事。
走到法庭的离婚一般都是撕破脸皮不留情面的,还有为了分家产而绞尽脑汁的,离一场婚下来狼狈的不在少数。
而这一切都会被律师知晓。
所以潘乐找身边认识的律师代理离婚确实不算很明智。
但她是穿越过来的,目前只想要钱,对这一切倒是无所谓。
“我信任你。”
“可以问下你想离婚的理由吗?”
“感情不合,心灰意冷。”
简纪辜见她不想多谈,也就在此问题上打住了。
他放下手中的其他案件,忙不迭开始准备委托书。
接下来两人聊了会离婚需要分割的东西,潘乐和邓霍没有养育儿女,只有财产需要分割。
潘乐早有准备,将公证书和婚内协议都拿出来,她和邓霍结婚前做过财产公证,房子车子还有股票都是邓霍的。
潘乐不求他的股票房子,希望也不大。
她退而其次,要他协议里他承诺的那一部分,比如股票分红投资收益这些共同财产,至于手镯首饰之类的就折算成现金。
简纪辜听完后,很想问一句:“你以前是不是很爱他?”
可话到嘴边绕了一圈,还是吞回肚子里去。
他让她在委托书签字画押,又平静对她说:“离婚有两种方式,你想快一点的还是……”
潘乐打断他:“这些我都知道,师兄你不用和说,邓霍那边你代我去交流,条件他若是答应就约个时间去民政局,若是条件没达成,就准备走诉讼,在这之前,我也会到外面租个房子,正式开始分居。”
“遵命。”简纪辜笑道:“我的委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