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周蘅性情跳脱些,可爱纯真,做姑姑的自然更喜欢这个的孩子,但要想在这个深宫活下去,单靠天真无邪是行不通的,还得是周舟那种少年老成的。不过这话,梅贤妃并没有直说,因为瞧宸泽帝神情,大抵也是有人选了。她答非所问,“皇上可是有人选了?”宸泽帝脑海冒出了周舟的面容,但是名字……他还真记不起来了。“朕觉得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就不错,”宸泽帝答道,“小七爱闹腾,与她一块儿,一动一静,相得益彰,爱妃觉得呢?”
小半个时辰过去,周栢还是输了,周舟意犹未尽,觉得可惜——要是亲自执棋,应该不会落那么多子。
在瑶华宫用了午膳后,出宫的时间也到了,梅贤妃恋恋不舍地拉住老太太的手,母女双方都湿了眼眶。
“家里都好,你刚刚也瞧了,孩子们都有出息,娘娘且放心。”老太太哽咽着,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梅贤妃抽抽搭搭,泪珠一颗颗落下,美人落泪,楚楚动人。
送别家人,梅贤妃情绪依旧低落,宸泽帝看了,心跟着软了,柔声安慰道:“你既如此想家,可要回家省亲一趟?”
朝臣得大功一件,恰其亲族在宫中为妃,可恩施妃嫔回家省亲。
梅贤妃依在他身上,轻轻摇头,“皇上不必为臣妾破例,一年能得见一回家人,已比大多数人幸运,臣妾心中也是感激不尽的。”
识大体,知明理,这也是宸泽帝愿意宠着梅贤妃的原因之一。
宸泽帝缓缓将人搂住,大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拍在梅贤妃的背上,无声地安慰着她。
当晚,宸泽帝留宿瑶华宫。
两个人并不着急就睡,闭着眼睛闲聊,说来说去就提到了李梓溪的伴读人选。
“你可有心仪之人?”宸泽帝问道,上次选李子琛伴读时,永靖候府的人并没有来竞选,如今李梓溪的两个伴读于情于理都要有一个出身于永靖侯府。
今天梅贤妃与老太太、张氏深入聊了天,从她们的话语中猜出来了,永靖候府推荐的人选是周舟。
不说永靖侯府,梅贤妃也更加钟意周舟。
第一,周舟的兄长周程安与自己女儿年龄相仿,品性上佳,又是自己娘家,知根知底的,表亲成夫妻,恩爱两不疑。
再者,周蘅性情跳脱些,可爱纯真,做姑姑的自然更喜欢这个的孩子,但要想在这个深宫活下去,单靠天真无邪是行不通的,还得是周舟那种少年老成的。
不过这话,梅贤妃并没有直说,因为瞧宸泽帝神情,大抵也是有人选了。
她答非所问,“皇上可是有人选了?”
宸泽帝脑海冒出了周舟的面容,但是名字……
他还真记不起来了。
“朕觉得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就不错,”宸泽帝答道,“小七爱闹腾,与她一块儿,一动一静,相得益彰,爱妃觉得呢?”
“皇上所想与臣妾所思一模一样。”梅贤妃温柔一笑,很是满意这个结果。
最终,伴读人选一个定了周舟,另一个定的是王太傅的孙女王青梧,于二月初一入宫。
对于这个结果,宁氏并不意外,只是可惜,“日后你在宫里上学,五日才得以休假归家一日,这样一来,你我相处的时间一个月都不足五日。”
“这样我们只能加快进度了。”沈氏一脸严肃,决定每次她休假那天都用来授课,而且要一口气将够五天的量。
周舟用力地点头,“师父放心,我必不会耽误功课的。”
学啥都快,一点就通还过目不忘的周舟并不厌烦学习,反而乐在其中。
二月就要入宫了,所以正月十五那日,周舟前去高府拜访。
高老太太早已听到消息,如今再见周舟,又是欢喜又是心酸。
如果不是没得选,她哪里舍得周舟去那龙潭虎穴里待着;可福祸相依,入宫当伴读对以后说亲是有所帮助的,且皇子正妃多数在公主伴读之中选,这也是太傅家的王青梧会去竞选伴读的原因。
“人有宝石,不露圭角,”高老太太语重心长地开口,“他日你入宫了,莫要争强好胜,抢风头,要学会藏拙,做事前细思再三。”
面对高老太太推心置腹的话语,周舟重重点头,坚定地回答:“我都记下了。”
拜别高老太太,周舟坐在马车上把玩着绳子,忽的听到街道上的叫卖声,喊停了马车。
高嬷嬷问道:“舟姐儿是想出去走走吗?”
“嗯。”周舟点头,下了马车。
其实是她想起那天除夕,自己答应周悦要再给她买一个糖画的事情了。
走在大街上,街边挂满了灯花,喜庆、繁华,叫人看了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嬷嬷,你知道哪里有买糖画吗?”周舟语调轻快,显然是受到了他人过节气息的影响。
“誒,这可问对人了,我知道有一家做糖画的,画的人儿可真的,糖熬得又浓又甜。”高嬷嬷说道,然后多嘴问了一句,“舟姐儿可是忽然自己想吃?”
以前没听她说喜欢这个啊,准确来说,好像没有看周舟对什么东西有着特别的喜好。
周舟想起周悦,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一个角度,“是除夕出来玩那日,九妹的糖画掉了,我答应了她要再给她买一个。”
原来是这样啊。
这是高嬷嬷的心声,同样也是旁边李子琰的心声。
李子琰看着远去的主仆二人的背影,觉得自己跟这个小姑娘还挺有缘分的,这几天就碰到三次面了。
重要的是,他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常意,你说那家糖画真的有那人说得那么好吗?”
“这……”常意搓搓手,犹犹豫豫地开口,“奴才也没有尝过,并不知道。”
“原来你也没吃过。”李子琰语气淡淡,周舟的背影也在此刻消失在他的眼睑。
常意见主子不开心了,试探地问道:“公子可是想尝尝?”
李子琰收回目光,看向远方迷雾朦胧的山,“不必。”
他身子不好,入口之物需得仔细,若今日贪欢,明日太医就会扑通扑通跪在他床上,哭丧着脸要他保重身体。
“你可知今年学堂何时开学?”李子琰垂下眼眸,嗓音低沉。
“皇上已然下了旨意,说是二月初一,照旧是在景阳宫开设学堂,内务府也已经采办筹备用具了。”常意只简单回忆一下,便开口回答,答得还不仅仅是李子琰简短的那一问,要不说人家能当太子身边的红人。
二月初一是吗?
孤且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