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李梓潇被吓了一跳,当即横眉竖眼,开口呵斥,“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连本公主都敢砸?”李梓溪看到来人,不情不愿地开口打招呼,“六姐。”“哦,原来是七妹啊。”李梓潇走了过来,“我道是谁呢,我就说嘛,宫里不长眼的人儿恐怕也没有几个。”“你!”李梓溪撸起袖子就是干,“你自己走路瞎了眼,胆子又小,还怪得了别人?”“依我说,像姐姐这种担惊受怕的人儿,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免得又哭哭啼啼找父皇。”
问了一圈后,梅贤妃确定了:周程安礼数周全,读书用功;周舟聪明识趣,低调不张扬。
两个孩子都不像他们的老爹。
也就是说,高氏该多么聪慧,才能生出周程安、周舟这么两个优异的孩儿啊。
随后她也不拘束孩子们,叫李子琛、李梓溪带几个表兄妹出去玩。
知道周蘅、周枞这两个皮实的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张氏有些紧张,“这……可会打扰到各宫娘娘们?”
梅贤妃撇嘴,不满道:“孩子们头一回进宫一趟,结果还要看她们脸色,那我不白在这儿呆那么多年了?”
这话张氏可不敢接,只能给两个猴儿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确实是张氏多虑了,周蘅、周枞虽然爱玩,但是眼力见儿、脑子还是有的,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玩,什么时候该正经。
孩子们自动分为两批,男生都站在廊下赏梅,说着最近民间流行好玩、能打发时间的物件;女孩子跑进梅园玩起了雪。
不对,玩雪的混进去了一个周枞。
李梓溪一个雪球扔了过去,周枞利落地躲开,然后好巧不巧地砸在了转角处刚刚出现的李梓潇的脚底下。
“哎呦,”李梓潇被吓了一跳,当即横眉竖眼,开口呵斥,“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连本公主都敢砸?”
李梓溪看到来人,不情不愿地开口打招呼,“六姐。”
“哦,原来是七妹啊。”李梓潇走了过来,“我道是谁呢,我就说嘛,宫里不长眼的人儿恐怕也没有几个。”
“你!”李梓溪撸起袖子就是干,“你自己走路瞎了眼,胆子又小,还怪得了别人?”
“依我说,像姐姐这种担惊受怕的人儿,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免得又哭哭啼啼找父皇。”
“好,好,我不跟你吵,可你别忘了,还有他们呢!”说着,李梓潇就是一巴掌抡过来。
周舟眼疾手快地把周蘅拉开,“六公主,臣女虽不及您身份尊贵,却也不是您能够随意打骂的。”
李梓潇眯了眯眼,认出了周舟,“是你啊。”
周舟点头,不卑不亢地回应。
“当日,你在街上羞辱本公主的账,本公主还没找你算,现在你居然敢进宫里来?”李梓潇当时听周舟开口闭口就是儒酸,还以为她是首辅家的,并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一见是梅贤妃的娘家人,自然是要报复回去的,反正她母妃跟梅贤妃在后宫中形如水火。
思量至此,李梓潇开口,“来人呐,把这贱人摁在地上,狠狠地掌嘴。”
“我看谁敢?”李梓溪站了出来。
跟李梓潇有仇,那跟李梓溪就是好朋友了,更何况周舟还是她表亲,要是真的被李梓潇打了,日后他们母女三人也不用在后宫里混了。
见事态严重,可能无法善了了,李子琛也撸起了袖子,预备出去打群架。
周舟淡定多了,冷静地看向李梓潇,“今日臣女随祖母进宫给姑母请安,也不知道午时皇上会不会来姑母殿中用膳。”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皇上见到臣女脸,六公主该如何自辩?”
殴打侯爵之女,不爱护亲妹,不敬庶母……
倘若再给宸泽帝查出来,自己除夕那日出宫,还以权欺人了,只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一时上头的李梓潇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恶狠狠地瞪向周舟,“今日且放过你,下次你再落入本公主手上,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说完狠话,李梓潇愤愤不平地离开。
周舟恭敬地行礼,“臣女恭送公主殿下。”
礼数之周全,动作之准确,叫李梓溪瞠目结舌,“你居然可以唬走那个疯女人?”
“公主慎言,”周舟眼睛清澈,像一汪泉水,平和却又危险,“好好说话六公主还是听得进去的。”
不然也吓不走。
被人不痛不痒的训话,李梓溪下意识的反驳,抬眼看周舟,正好撞入她古朴平静的双眸,鼓起来的气势一下就瘪了,“你……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反转来得太快,李子琛也由衷佩服,“我这妹妹最是蛮横无理,头一次看到她也有怕别人的时候。”
一群孩子又玩了会儿,梅贤妃的大宫女便找过来了,原来是宸泽帝来瑶华宫了。
头一次面圣,不说别人,周舟也有些紧张,不在心理强大的她依旧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拜礼。
宸泽帝摆摆手,和颜悦色道:“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随意就好。”
然后周栢依旧成为第一个被提问的孩儿,无他,谁叫他是大哥呢。
听到他回答功课有理有据,再瞧他风度翩翩,宸泽帝转身跟老太太夸赞,“永靖侯府后继有人了。”
老太太谦虚了几句,不过眼角的得意却掩盖不了她真实的心情。
宸泽帝同样不会拘束孩子,但是需要考量他们,恰巧刚刚周栢说他会下棋,便叫人取棋盘来。
他直言道:“莫说朕欺负你个小孩儿,你们几个要是也会下棋,均可帮忙提醒着点。”
这感情好,周栢眼睛亮了亮,看向周舟。
周舟:“……。”
宸泽帝顺着周栢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是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小,且最不爱说话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并不怕他,瞧自己看她还点头冲自己笑了笑。
宸泽帝愣了愣,下意识地点头回应。
两军对弈,所有人都噤声,观棋不语,礼也。
不过事实却是坐在周栢旁边的周舟悄悄比手势,帮着周栢躲过了几次宸泽帝挖的坑。
“你刚刚还说自己只简单学了点皮毛,依朕看,同龄人你可拔得头筹了。”再一次挖坑失败的宸泽帝感慨道。
周栢不敢看他——自己是作弊的啊。
心细如发的宸泽帝瞬间就发觉周栢的心虚,暗道:难不成刚刚走的那几步另有其人?
有这么一个心眼儿在了,宸泽帝观察越发细心,终于给找到了注意力一直在棋盘上的周舟。
为什么他能发觉是周舟呢,因为其他小孩儿,多多少少都躲着说起了悄悄话。
水深不语,人稳不言,此子年幼尚浅却能懂其意,真是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