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知道。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如果只有女儿,就会早早地把主意打到姻亲上。
从来都不会正面去考虑女儿自身的能力,仿佛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的女儿,唯一的价值只有联姻。
这一点姜知的父母避开了,但韩晓棠的爸妈却没有。
很显然,在韩晓棠的父母眼中,韩晓棠什么都不是。
他们宁愿更相信那个和韩晓棠结婚的男人。
无论和韩晓棠结婚的人是谁,都比韩晓棠本身,更能得到他们的信任。
甚至江斯年还不是韩晓棠名义上真正的丈夫。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不是个小赤佬tຊ,觉得我一个小囡,天生就不如他们。”
“但你不要忘了,江斯年再好也只是女婿,我才是上了族谱的韩家人。”
姜知也不知道韩家具体的情况,她现在看起来理直气壮,其实都是装的。
她猜测韩家大概是这样的情况,也顾不得其他了。
她愿意回来,也不是专回来当宅家太太的。
就算在家里,她也能发挥自己的价值。
韩父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样子,忍不住‘感叹’:“怪不得你那时要死要活都要出去,这就是你学回来的东西。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拿着这些又去找那个叫秦什么的瘪三?”
“他在苏黎世绑架我,也有你们的错。”姜知虽然不知道韩家人是怎么对秦喻宸的,但至少把秦喻宸扔到苏黎世是他们的决定。
她只是恰好回到了苏黎世,替韩晓棠承受了伤害。
姜知把袖子往上拉,露出腕间的伤口。
狰狞的伤疤斑驳交错,附在她的手腕上,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这个疤会永远跟着我,有多痛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秦喻宸不可能再从我这里拿到半分眼色。”
“该和你说的,我都说完了,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姜知转身离开书房,在门口遇上偷听的韩母。
她表情别扭,朝姜知伸手:“我看看你这手。”
韩晓棠是疤痕体质,所以从小都被好好将养,活了二十多年,这是她的身体受过最严重的外伤。
当时铁链将手腕的皮肤磨得血肉模糊,术后又直接增生,所以让伤口看起来更加丑陋。
姜知看韩母满眼心疼,没再说什么让她更受伤的话。
至少这一刻的心疼是真的,无论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个疤一定要去掉的呀,这么难看……”
姜知把手收回,把袖子扯下来,遮住触目惊心的伤疤。
“我不会去的。”
“不去是要死啦,你到时候穿婚纱就全都露出来了,你让……”
姜知才突然想起来,她和江斯年还有一场取消的婚礼。
韩母心里还惦记着这场婚礼。
“你要是实在担心伤口会吓到别人,先考虑我的提议,答应我的条件之后,我会考虑去疤的。”
韩母很快就变了脸。
“你一定要进公司做什么?抛头露面的事让他们男人做就好了。”韩母经验之谈,“这些年你爸爸在外面打拼,我安心做阔太太,不是很好吗?谁还觉得我过得不好伐?”
在她看来,女人只要安心享福就可以了,没必要像男人一样打拼。
姜知却和她想法完全不同,退开一步,不让韩母碰到自己。
“你可以相信你的男人,但我只相信我自己。”
权力只有抓在自己手里,才叫好东西。
她说这话的时候,江斯年刚好过来。
听到脚步声,韩母看了江斯年一眼。
“你说这种话,也不怕他听了寒心?”
“他要是真的寒心,那不就正好说明我的想法更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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