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妤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阵阵发黑,几乎站不住。
佣人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夫人房间的相框打碎的,我……”
齐司礼不悦打断:“你说什么胡话,明天不用来了。”
他顺着温时妤的视线看去,声线有些不自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怎么就是过去的事?
时至今日,那个纹身还留在齐司礼的胸口。
温时妤试图像平常一般压下胸口的苦涩,可怎么都做不到。
这时,何汐凑上前来:“宋姐姐,那时候年轻不懂事,还以为和阿煜谈恋爱就是一辈子。”
“你要不喜欢,我明天就把纹身洗了,把东西搬出去。”
温时妤还什么都没说,何汐上来就把她架在了善妒小气的位置。
沈父重重咳嗽一声:“不行,洗纹身多痛啊,你哪里受得了。”
说到这,沈父话锋一转,意有所指:“要是真有人介意,只能说明她配不上我们沈家。”
何汐嘲讽的心声在温时妤耳边响起:“呵,我和阿煜从小青梅竹马,这个野女人还真以为和阿煜交往几年,就能抵得过我们十几年吗?”
“只要稍微示弱,不仅是阿煜,连他的父母都会站在我这边。”
犹如一通冰水浇下,温时妤从头凉到了脚。
可她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不用了,阿煜说的对,那都是过去的事。”
何汐垂着眉眼,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还是去把纹身洗了吧,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们生嫌隙。”
沈父一拍桌子:“阿汐,你就是我的干女儿,我看谁敢为难你。”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贯穿温时妤的心脏。
温时妤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了。
何汐得意地瞥了眼温时妤,扬起嘴角:“干爸,你再这么偏心我,阿煜要生气了。”
齐司礼假意埋怨:“阿汐,爸偏心你也不是一两天了,我哪次生气了?”
阳光透着玻璃窗洒进来,落在说笑的三个人身上。
唯独把温时妤笼罩在阴影下。
温时妤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三人,胸口仿佛被重物压着,连呼吸都格外费力。
和齐司礼交往的这四年,温时妤费尽心思讨好他的父母。
沈父有高血压,温时妤几经辗转,才托人买到了副作用最小的降压药。
沈母喜欢端庄贤淑的儿媳,温时妤硬生生改变了自己的性格。
可直到现在,沈家还是没真正地接纳她。
何汐什么都不用做,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齐司礼父母的爱。
苦涩翻涌,温时妤用尽心神,才稳住声线:“阿煜,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家了。”
闻言,齐司礼立即收了笑容,赶到温时妤身边:“是不是太累了?我送你回去,你先靠着我。”
温时妤依偎进齐司礼的怀里,抬眸撞进了他满是担忧的眸子。
恍然间,温时妤胸口的巨石仿佛被挪开一角,得以喘口气。
何汐上前,亲昵地拍拍齐司礼的肩:“阿煜,今天晚上是我们家的家宴。”
齐司礼眸底闪过一瞬犹豫,很快决定:“抱歉,阿汐,我给你打个车。”
“何家和沈家的家宴从来一起过的。”
若是以往,齐司礼绝不会再纠缠。
但这次,她想为自己,为肚子中的孩子争一争。
“阿煜,我嫁给你,也算是你的家人了,家宴我能参加吗?”
齐司礼表情为难。
何汐掩嘴笑道:“宋姐姐,对于沈何两家来说,你就是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