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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鹤亭的手紧紧握着拳头,他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
  现在不是好时机,只是哪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的内心挣扎不休。
  他低垂着头,甚至有些不敢再去看阮兰因。
  裴鹤亭瞳孔一缩,突然看见床边的墙角下有一些信件。
  三年前,也是这样子的信件被送到了他的眼前。
  里面写满的都是阮兰因对他的爱意。
  也是因为这些信,才让他将阮兰因送了出去。
  可是当初那些信件在阮兰因被送出镇国公府时全部都被销毁了。
  那这些会是什么?
  他站起身来,往墙边走了几步,蹲下身边准备拿起来。
  可是在即将触及时又顿住了。
  如果里面还是从前的内容,他该怎么面对。
  手瑟缩了一下,他垂下眼,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声音低哑至极。
  “是又如何,难道还要因为这些事情再送她离开吗。”
  话是这么说,可裴鹤亭到底还是还是没能去将地上的信拾起来。
  只是心脏却猛然收缩了一下,泛起了一阵绵密的疼。
  他撑着墙,踉跄起身,脚一不小心就将信件踢翻。
  那些不想看的东西,就这么轻易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6
  信件顿时散落开来,他身子一顿,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却猛地怔住了。
  上面的字迹分明是阮兰因的。
  可又不似从前。
  阮兰因的字迹是娟秀而又工整的。
  可现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夹缝处生出来的野草。
  凌乱,还带着一些像水滴滴落晕染出来的痕迹。
  心突然重重的跳了一下,脑袋也蒙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裴鹤亭才发觉自己已经将地上的纸捡起来。
  信纸上清晰地写满了阮兰因所遭受的种种屈辱。
  【在离开镇国公府后的日子里,我过着噩梦般的生活。
  裴家小公爷说要将我送到寺庙去,可他们骗了我,我被送到了军营。】
  裴鹤亭手一抖,轻声呢喃:“裴家小公爷……”
  “兰因,你在怨我吗?甚至都不愿用兄长之名称呼我……”
  像是自虐一般,他又继续往后看了下去。
  【刚去军营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得艰难,但我好歹还被他们当做人来对待。
  我被安排去给那些人洗衣做饭,每天从早忙到晚,累得直不起腰来。
  我想着,若只是如此,我可以忍受的。
  可是那群人,从来没有想过放过我。
  自打楚萧在众人面前污蔑我勾引他,又在所有人面前凌辱我后,我再也不曾安稳入睡。
  我成了他们泄欲的工具,成了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每一个深夜,我甚至还没能闭上眼睛,就会被一双粗暴的手捂住了嘴。
  我痛苦,我拼命挣扎,却抵不过那股蛮力,我看着每个不同的身影在交叠。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我想死的心都有。
  他们肆意地折磨着我。
  我的泪水早已流干,我的心也千疮百孔。
  我真的好痛苦,好绝望啊。
  我好想死,可我总觉得,我的哥哥回来救我。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
  裴鹤亭的眼睛瞪大,呼吸在一瞬间仿佛停滞了,双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信纸在他眼前仿佛化作了一个个沉重的砝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发出痛苦的呢喃:“兰因……哥哥不知道……”
  裴鹤亭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想解释,可甚至都说服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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